,否则一丝波动泄露,便会引来井底那“活死人”
的感应。
她的金手指,既是利器,也是陷阱。
唯有以血为引,以音破音。
她抬手,银针刺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入铜炉余烬之中。
那三十七枚守灯人信物熔成的铜液骤然泛起涟漪,竟如活物般自行流转,凝成一口玲珑小钟。
钟身无字无纹,却在月光下浮现出极淡的血丝脉络,隐隐与她怀中灵犀琴腹的金箔纹路遥相呼应。
成了。
她将小钟悄然悬于西厢梁上,退至门外,指尖轻拨琴弦,一缕极柔清音如雾弥漫——醒神引·归心调。
琴音入室,韩烈喉间出低哑呜咽,身体剧烈一震,双目虽闭,却已开始呼吸急促,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他的意识,正被缓缓拖入铜牌幻境。
就是现在。
麴云凰闭目凝神,以指节轻叩小钟。
第一响——钟声极轻,几不可闻,却如针尖刺破虚空。
韩烈眉心骤然一跳,一缕灰雾自他鼻腔溢出,被小钟悄然吸纳。
第二响——他浑身颤抖,口中呢喃:“火……烧军营的火……我看见了……是自己点的……”
记忆碎片剥离,带着灼痛与悔恨,尽数沉入钟腹。
第三响至第五响,接连不断,每一响都像从灵魂深处剜下一块腐肉。
韩烈牙关紧咬,脖颈青筋暴起,鲜血自耳道渗出,染红肩甲。
那些被篡改的誓言、被扭曲的忠诚,如潮水退去,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第六响落,钟音微颤,韩烈猛然抽搐,喉间出非人的嘶鸣。
第七响,轻轻落下。
刹那间——
“啊——!
!
!”
韩烈双目暴睁,瞳孔如裂,一口黑血喷出,溅在地面竟泛起腥臭白烟。
他浑身痉挛,嘶吼如野兽:“我看见了!
‘无音君’的脸……是礼部尚书!
是他……在皇陵地下……念咒……念我们的名字!”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昏死过去。
堂内死寂,唯有小钟余音绕梁,嗡鸣不绝。
牛俊逸从暗处走出,脸色冷峻如霜。
他接过麴云凰递来的小钟,指尖轻抚钟壁,感受到内里封存的七段记忆残影,皆带着阴冷扭曲的声纹烙印。
“礼部尚书……”
他冷笑一声,转身命人调取近年奏折,“每月朔望请旨修缮皇陵音器,言称‘安魂镇魄’,好一个冠冕堂皇。”
烛火下,奏折摊开,字字清晰——所用铜料,皆为边关缴获的战利铜,成分与“静”
字牌完全一致。
“他不是在修钟。”
牛俊逸眸光如刀,“是在喂钟。
用战骨之铜,炼活人之魂,养那井底尸骸的‘音枢’。”
话音未落,军驿外骤然马蹄如雷!
一道赤影撞破夜幕,浑身浴血的信使跌撞破门,手中紧攥半截狼烟杆,双目赤红,似有千言万语。
“将军……回音……”
话未尽,喉头突地一震,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
下一瞬——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