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地基之中,与皇陵地宫深处的“音核”
机关遥相呼应!
原来这象征至高权柄的帝座,早已被“灵犀幻音诀”
的共鸣之力悄然侵蚀,只待一声钟鸣、一念执印,便自行瓦解!
天意?人谋?
众人目光骤然转向麴云凰——她立于祭台中央,指尖轻抚赤金帅印,唇角微扬。
那一瞬,仿佛不是龙椅倒塌,而是皇权的根基,在她无声的意志下轰然崩塌。
风起,卷起那卷遗诏。
明黄帛书如蝶般飘落,轻轻坠于她脚边。
全场死寂,连呼吸都凝滞。
她缓缓俯身,指尖触纸,未展诏文,只以掌心轻轻抚过褶皱,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段沉睡三十七年的冤魂。
然后,她抬头,目光如刀,扫视群臣——
“今日,我不立新主。”
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钟鸣余响,字字如钉,钉入人心。
“只正旧名。”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
“你们,还敢说她不存在吗?”
“她”
是谁?
是昭宁公主。
是赤焰军魂。
是这江山曾被掩埋的真相。
三十七名遗族齐齐跪地,额头触地,口中低诵:“帅在。”
韩烈单膝落地,断旗插于身侧,声若洪钟:“帅在!”
守陵铁卫再度跪倒,铠甲撞击之声如雷贯耳:“帅在!”
一声声“帅在”
,如潮水奔涌,一波未平,一波再起,竟将皇陵上空的阴云都震得裂开一道缝隙。
阳光倾泻而下,正正落在她肩头,仿佛天光加冕。
皇帝瘫坐在碎木之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却不出半个音节。
他望着她,望着那枚帅印,望着那卷静静躺在她手中的遗诏——仿佛看见自己三十七年的帝王生涯,不过是一场被默许的僭越。
军驿灯如豆,映着窗纸上一道孤影。
麴云凰独坐案前,笔已研墨,纸已铺展。
退位诏——三个字尚未落笔,却重若千钧。
她提笔悬腕,指尖微颤。
不是犹豫,而是清醒。
这一笔落下,便不再是复仇,而是治世之始;不再是洗冤,而是重整山河。
可写什么?
以谁之名?
为谁而书?
门外脚步轻响,牛俊逸推门而入,青衫未换,眉宇间却藏不住一丝锐意。
他将一份密报送至她案前,语气淡然,却似惊雷暗伏——
“边境急奏。”
“三州守将,联名上表。”
他轻笑,眸光灼灼:“请‘赤焰帅主’代天巡狩。”
风穿窗而入,吹动纸上墨痕未干的“奉”
字。
她望着那行将落笔的空白,忽然笑了。
笔锋轻点,终于落下第一句——
“奉天承运,非因血统,而在人心。”
墨迹未干,远方城墙之上,一枚锈迹斑斑的“静”
字铜牌,悄然松动。
它曾镇压舆情、禁言百家,如今在夜风中微微一颤,旋即——
无声滑落,坠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