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记录三十年来暗中操控朝局的内廷死党,姓名、代号、据点,一一在列;另附《宫中密道图》,七条隐道,九处暗门,连她父亲当年都未曾掌握全貌。
“他们每月十七集会。”
老者低语,目光如钉,“今夜子时,将在‘慈宁旧井’下议事。
但……”
他忽然抬眼,直视她双眸,“琴不能再响。
你每用一次‘灵犀幻音诀’,他们便能顺音寻来,循声索魂。”
麴云凰瞳孔一缩。
她终于明白,为何这几日施术时总有种被窥视的寒意。
原来她的金手指,早已成了敌人的引路灯。
她沉默良久,雨滴砸在肩头,冷得刺骨。
最终,她缓缓从腰间解下那枚赤焰令符——通体赤红,刻着火焰缠龙纹,是她父亲临刑前塞进她襁褓的唯一信物,也是赤焰营最后的军令凭证。
她将令符轻轻放入老者掌心。
“这一次,”
她声音清冷如霜刃出鞘,“换我护你。”
老者浑身一震,枯手猛地攥紧令符,指节白,眼底竟泛起一丝近乎泪光的波动。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曾横刀立马、血染边关的沈帅身影。
随即,他转身,再度隐入雨幕,身形如烟,竟真如影子般消散不见。
与此同时,牛俊逸府中,烛火摇曳。
他正伏案推演密道走势,忽觉指尖麻,心口一窒,灵台如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烈晕眩袭来。
他猛然惊觉——今日早朝,皇帝亲赐香茗,他饮下半盏,当时只觉茶香清远,未起疑心。
他强撑起身,翻出随身药囊,将茶盏残渣倾倒于掌心细察。
借着烛光,他瞳孔骤缩——在细如尘埃的茶叶末中,竟混着极细微的淡金色粉末,无色无味,唯以特殊药水滴之,才会泛出幽蓝光泽。
“迷心茸……”
他咬牙低语,冷汗涔涔而下。
此物本为宫中秘药,单独服用几无效果,但若与“安神定魄散”
同服,可诱短暂失忆,甚至让人在清醒状态下被植入虚假记忆——正是操控傀儡的最佳毒引!
而他,曾在静心阁密档中见过记载:先帝晚年,便因误服此药,错认亲子,酿成宫变!
“皇帝……早就知情?”
他声音冷得如同冰刃,“他不是被蒙蔽者,而是布局人。”
就在此刻——
宫墙深处,慈宁旧井。
那口被藤蔓缠绕、多年无人问津的古井,井盖正被一只枯手缓缓推开。
幽绿灯笼自井下升起,映出井壁斑驳的刻痕,宛如鬼爪抓挠。
井底,低语如潮:
“第四个‘牛’字,该点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