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十年前,他亲手批在边关军饷账册上的朱批!
是那夜密室焚香、假传圣旨、调兵围剿镇北侯府的原话!
一字未改,一墨如烙,竟从尘封的罪证里爬出,化作索命判词,当头落下!
“不……不可能!”
他嘶吼着,猛地将白布撕碎,纸屑如雪纷飞,可那行字却似刻入瞳孔,越闭眼越清晰。
他颤抖着去掰铁匣,指甲崩裂也不松手——只要毁了这原件,他仍是权倾朝野的兵部尚书,仍是天子近臣,谁敢动他?!
可就在这时,井口传来一声闷响。
一名死士双膝跪地,额头抵土,口中喃喃:“我……我当年只是奉命行事……我不该烧粮仓……不该杀降卒……”
另一人紧随其后,兵器脱手,伏地痛哭:“镇北军……没一个逃兵……他们……他们死战到最后一人啊……”
柳元衡瞳孔骤缩,怒火冲顶。
他拔剑怒斩,寒光直取跪地死士脖颈——“贱奴也敢忏悔?!”
箭矢破空!
“铛”
一声脆响,剑刃被一箭劈飞,钉入井壁,震得青砖簌簌落尘。
李昭自荒坡跃下,黑衣如夜,弓如满月,十二精锐从四面围拢,无声无息,却如铁壁合围。
他目光冷峻,一字一句:“柳大人,您要杀的,不是叛徒,是您自己的良心。”
“你……你们设局!”
柳元衡踉跄后退,背抵井壁,冷汗浸透官袍,“那遗书是假的!
虎符是仿的!
你们勾结义军残部,蛊惑民心,这是谋逆!”
“谋逆?”
李昭冷笑,抬手一扬,银线轻颤,七枚铜铃齐鸣,声波如浪,层层荡开。
霎时间,四野回音骤起——
“柳——元——衡——你……可……认……得……这……血——”
那声音,竟与方才井中所闻一模一样!
柳元衡面如死灰。
他终于明白,那层层叠叠的“冤魂低语”
,并非鬼神作祟,而是“声引阵”
借地形与风势,将预先录下的边关老兵遗言循环放大!
那些嘶吼、那些哭喊、那些临终前的控诉,全是从韩烈临死前亲录的“遗音卷”
中传出!
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那声音里,竟夹杂着他自己三十年前在密室中的低语:“……伪诏已成,只待三更动手。”
他……他竟被人录下了声音?!
“你……你们……早已布网……”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可那铁匣!
那是我亲藏的‘柳字令’原件!
你们休想——”
话未说完,李昭已纵身跃下井中,轻巧取走铁匣,当众启封。
泛黄的绢纸上,赫然写着一道调兵令:“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侯麴震北通敌叛国,即刻剿灭,鸡犬不留。”
落款处,盖着兵部密印,而签人一栏,龙飞凤舞写着——柳元衡。
伪造圣旨,私调边军,血洗忠良满门。
铁证如山。
李昭将“柳字令”
高举过头,声震四野:“此令无御玺,无军阁联署,无内廷备案——柳元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