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帐中只剩牛俊逸与麴云凰。
她站在灯影边缘,指尖再度无意识摩挲那枚铜牌,仿佛能触到二十年前火场中那双将她背出烈焰的手。
“韩哥哥……”
她低喃一声,声音几不可闻。
牛俊逸静静看着她侧脸,眸底掠过一丝心疼。
他知道她不是不信韩烈会背叛,而是不愿相信——那个曾为她挡下毒箭、在她父亲灵前跪哭整夜的少年,竟成了今日敌营左使。
但他更清楚,此刻任何情绪都是破绽。
“他会选哪一边,很快就会见分晓。”
他轻声道,“我们能做的,是不让他的牺牲白费。”
她缓缓点头,将铜牌收回袖中,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夜色渐深,军令如火传递。
李昭换上黑衣,悄然潜出大营;牛俊逸披甲上马,亲率轻骑绕营奔袭,马蹄声震破寂静,火把如龙蜿蜒而去。
整个镇西军进入战备状态,箭上弦,刀出鞘,只待风起。
而千里之外,幽冥阁地殿深处,烛火摇曳。
韩烈仍跪于大殿中央,左臂上的麴家军徽在火光下狰狞如烙魂印记。
阁主声音幽冷:“你可知,今夜镇西军已有异动?”
韩烈垂眸:“属下不知。”
“哼。”
阁主冷笑,“牛俊逸果然不简单,竟想用佯攻试探我军虚实。
传令下去,各峰加强巡逻,但——不必调动主力。”
“是。”
侍卫领命退下。
待殿中只剩两人,阁主缓缓起身,俯视韩烈:“你父当年背叛幽冥阁,死有余辜。
你若敢步其后尘……”
话未说完,韩烈忽然抬头,目光如冰:“属下,忠于阁主。”
阁主凝视他良久,终是拂袖而去。
殿门关闭,烛火剧烈晃动。
韩烈缓缓闭眼,额角渗出冷汗。
他左手悄然探入怀中,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密笺,指尖微颤,却最终将其压入石缝深处。
与此同时,镇西军大营。
牛俊逸立于高台,遥望敌营方向,手中握着细作传回的第一封密报。
他展开一看,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敌营未有大规模调动……巡逻加强,但……”
他目光陡然一凝,“幽冥阁主峰通往侧营的传令烽燧,被莫名熄灭一盏。”
夜色如墨,风崖口的寒风卷着残雪扑向镇西军大营。
营地四角烽火高燃,巡哨铁骑踏着冻土往来不息。
牛俊逸立于高台,披风猎猎,手中密报已被掌心汗水微微浸软。
“敌营无大规模调动,仅增巡防。”
细作的字迹潦草却清晰,“但——主峰至侧营三号烽燧,于子时二刻莫名熄灭,直至丑时初方重燃,延误传令半炷香。”
牛俊逸眸光骤冷,如寒星划破夜幕。
半炷香,看似短暂,却足以让一场“假袭”
安然落幕,让敌军错判局势。
更重要的是,掌控主峰烽燧调度的,唯有幽冥阁左使——韩烈。
他指尖轻叩密报边缘,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前夜麴云凰递出的那枚残破铜牌,还有她低喃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