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的"
忠武"
二字在掌心烫,"
我娘咽气前把这笛子塞给我,说笛膜里藏着爹最后写的密报——"
"
够了!
"
郑贵妃的声音像春柳拂过湖面,带着三分娇软七分劝诫。
她扶着宫女的手款步上前,金步摇上的珍珠碰着鬓角,"
陛下龙体安康要紧,何苦听这些陈年旧怨?"
她抬袖替皇帝拢了拢龙袍,袖中龙涎香混着殿内紫烟,"
麴姑娘孝心可嘉,不如赐她座宅院、百两黄金,也算皇家仁德。
"
"
仁德?"
牛俊逸突然跨出班次,玄色官服带起一阵风。
他站到麴云凰身侧,望着皇帝时眼底翻涌着暗潮:"
当年麴家三百口人头落地时,可有人说过仁德?"
他转向郑贵妃,嘴角扯出冷笑,"
娘娘可知,那笛膜里的密报,除了边关军情,还记着去年腊月,曹相与北狄商队在漠北交易的账目?"
殿中霎时静得能听见殿外铜鹤灯里香灰簌簌落下的声音。
曹权的玄铁扳指"
当啷"
掉在地上,滚到郑贵妃脚边。
她垂眸看着那枚泛着血锈的扳指,指尖在袖中掐进掌心——这是曹权去年中秋送她的"
谢礼"
,说是北狄进贡的玄铁所制。
皇帝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麴云凰攥着玉笛的手上。
那双手背上还留着前日救火时的烫伤,却比殿外的汉白玉更白,更硬。
他突然将奏折重重拍在御案上:"
退朝!
"
司礼监太监的退朝钟响了三声时,曹权弯腰去捡玄铁扳指,抬头正撞进麴云凰的眼睛。
那眼神像把淬了毒的刀,他后颈骤凉,却又忍不住笑——皇帝没当场定罪,便是留了转圜的余地。
郑贵妃经过他身边时,裙角轻轻扫过他手背,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今晚承乾宫。
暮色漫过宫墙时,郑贵妃的贴身宫女捧着檀木食盒往承乾宫去。
盒中翡翠盅里的参汤还冒着热气,汤面浮着片极薄的人参,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