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的霉土味裹着湿气往鼻腔里钻,麴云凰的指尖还沾着方才摸过墙缝的湿泥。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胸腔,一下比一下急——前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混着铁器刮擦石壁的声响,像根细针在神经上挑。
"
往左!
"
牛俊逸突然攥住她手腕往侧边带,头顶"
轰"
地砸下碎石,一块拇指大的石片擦着她耳尖飞过去,在墙上迸出火星。
她这才现脚边的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刚才站的位置正往下塌陷。
"
地道年久失修,刚才那处是岩层薄弱带。
"
牛俊逸的声音压得极低,掌心还留着方才拽她时的力度,"
我幼时随先生学过《地舆要术》,记得这种蛇蜕结构的地道,每隔三十步会有支撑木。
"
他摸黑往前探,指节叩在石壁上出空洞回响,"
前面三步有木柱,跟着我走。
"
麴云凰喉间紧。
她能感觉到牛俊逸的指尖在抖——不是害怕,是绷紧的克制。
这个总把笑意挂在眼角的贵公子,此刻像柄抽了鞘的剑,连呼吸都带着刃的冷。
"
嗒。
"
细微的金属刮擦声从脚边升起。
麴云凰的脚尖刚要落地,牛俊逸突然扣住她脚踝往上提。
火折子"
噌"
地亮起一线光,照见两人脚边横着根细如丝的铜丝,在石壁上绕了三圈,另一端系着个拇指大的铜铃。
"
机关。
"
牛俊逸的拇指抵在她足弓,慢慢放下,"
曹权的密道不可能只有明哨。
"
火折子熄灭前的刹那,她看见他眼底淬着冷光,"
当年我随父剿匪时,见过这种绊魂铃——只要触,半里内的守卫都能听见。
"
远处的脚步声突然顿住。
赵侍卫的公鸭嗓炸响:"
那地道里有动静!
给老子放火箭!
"
火星子"
噗"
地窜进密道口,映出赵侍卫扭曲的脸。
他腰间佩刀的银饰晃得人眼晕,身后跟着七八个手持火把的护卫,刀鞘撞在石壁上叮当作响。
"
云凰,你先走。
"
牛俊逸突然松开她的手,往相反方向退了两步,靴底碾过一片碎石,"
他们要的是账册和密信,我引开他们。
"
"
不行!
"
麴云凰伸手去抓他衣袖,却只碰到一片空荡荡的风。
牛俊逸的身影已经隐进黑暗里,再开口时,声音从左侧传来:"
往西走,地道尽头有块青石板,底下埋着块磁石——你父亲当年建将军府时,用这种法子标记密道出口。
"
"
牛俊逸!
"
她喊他的名字,尾音被自己的心跳搅得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