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俊逸的影卫在示警。
麴云凰把夜香桶往墙角一搁,间木簪"
咔"
地弹出半截细刃——她早该想到,牛俊逸说"
我去皇宫"
时,眼底那抹暗芒,是连死都做好了准备的。
暗道里,牛俊逸的短刀已经抵住黑衣人后颈。
杨公公的灯笼"
啪"
地摔在地上,橙黄的火光里,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扭曲得像恶鬼:"
七皇子好手段!
老奴就说紫宸殿怎么突然多了暗哨,原是您这逆"
"
逆什么?"
熟悉的清越女声从暗道入口传来。
麴云凰倚着石壁,木簪刃尖还滴着血——显然她在路上解决了把风的小太监。
牛俊逸看着她间沾的草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她爬老槐树掏鸟窝,也是这样浑身是草,却偏要把最漂亮的蓝羽毛塞给他。
"
云凰。
"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黑衣人挣扎时迅制住对方手腕,"
密函。
"
麴云凰接过黑衣人怀里的檀木匣,指尖刚触到匣身就顿住了——匣底刻着北境蛮族的狼头图腾。
她掀开盖子的瞬间,牛俊逸凑过来,两人同时看清了最上面那封书信:"
三月十五,边军入京城,杀昏君,扶张相"
"
烧了它。
"
牛俊逸的声音沉得像暴雨前的雷,"
但得留半页给皇兄看。
"
"
老奴成全你们!
"
杨公公的尖叫混着利器破空声。
牛俊逸只来得及转头,就看见那柄淬了毒的匕冲着麴云凰心口刺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左臂传来火辣辣的疼——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比他想象中轻很多。
"
阿逸!
"
麴云凰的木簪刃尖抵住杨公公咽喉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她看着牛俊逸臂弯里渗出的黑血,喉间那口腥甜终于涌了上来——是幻音诀过度使用后的反噬。
牛俊逸却笑了,用没受伤的手抹掉她嘴角的血:"
我没事,毒不深你看,杨公公的袖扣。
"
麴云凰顺着他目光望去。
杨公公腕间那枚翡翠袖扣,正是张俭前日在朝上戴的那对。
她突然明白牛俊逸为何笑——他们要的不只是密函,更是人证。
"
走。
"
牛俊逸扯下外袍裹住她肩膀,"
影卫在东墙等我们。
"
暗道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大了。
麴云凰扶着他往出口走,雨水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往下淌,混着他臂弯的血,在青石板上溅开暗红的花。
远处传来禁军鸣锣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
"
云凰。
"
牛俊逸的声音被雨声浸得闷,"
等出了宫我想去镇北侯府的老槐树下坐会儿。
"
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