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笑得坦然,"
俊逸总说姑娘聪明,今日一见果然"
"
聪明?"
麴云凰突然将茶盏砸向他面门!
韩砚本能地偏头,茶盏擦着他耳根撞在墙上,瓷片飞溅。
他脸上的笑僵住时,麴云凰已欺身到他面前,玉笛抵住他咽喉:"
牛俊逸最怕烫,去年在醉仙楼,他碰了热汤都要先吹十口气。
你说这信是他托你送的,可这信纸"
她捏起信角晃了晃,"
还带着炭火盆的焦味——他写信向来用冰纨纸,怕墨色晕开。
"
韩砚的喉结动了动,额角渗出冷汗。
麴云凰指尖微动,玉笛轻颤,清越的笛声钻进他耳中——这是"
灵犀幻音诀"
的探心术,能扰动人心神,逼出真话。
"
刘刘相让我盯着她"
韩砚的眼神开始涣散,"
他说牛公子去了北境,麴云凰没了依仗"
"
还有呢?"
笛声又紧了三分。
"
还有"
韩砚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
少少主饶命"
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瞳孔迅扩散。
麴云凰蹲下身,扯开他衣领——锁骨处有个暗红印记,像是被某种毒虫咬的,正以肉眼可见的度黑。
"
小桃!
去请仵作!
"
她转身要喊,余光却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月光下,那影子的腰间挂着块玉牌,在雪地里泛着冷光——是南疆商会的标志。
麴云凰的手按在腰间虎符上,指节白。
韩砚的尸体还在渗血,在青砖上洇出个狰狞的形状。
她忽然想起宰相府里那声"
牛俊逸死在漠北"
,想起韩砚临死前的"
少主"
,想起虎符内侧那行"
龙骧卫"
的刻字。
原来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深得多。
夜风卷着雪粒扑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麴云凰望着韩砚扭曲的脸,忽然笑了——他们以为她是待宰的羔羊,却不知羔羊的角,早磨得比刀还利。
只是
她捡起地上那封假信,指尖划过"
切勿轻举妄动"
几个字,眼底的光暗了暗。
牛俊逸,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窗外的黑影又动了动,隐入更深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