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的证据——只要信能送到杨御史手里,父亲的冤屈就能洗清。
"
抓住那个女贼!
"
为的杀手挥刀砍来。
麴云凰旋身避开,软剑挑落他的刀,却感觉后颈一凉——另一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
苏大人,人拿住了。
"
杀手扯着她的头往巷外拖。
苏师爷摸着山羊胡凑过来,指甲盖里还沾着朱砂:"
麴姑娘好本事啊,私通江湖刺客,夜闯民宅杀人——皇上要是知道,怕是要判个斩立决。
"
"
放屁!
"
麴云凰啐了他一脸,"
是你派暗云卫刺杀朝廷命官!
"
"
证据呢?"
苏师爷掏出手帕擦脸,"
马将军说你偷了虎符,赵副将说你胁迫他谋反——这满巷的尸体,可都是你的同党。
"
他挥了挥手,"
押去天牢!
"
天牢的潮气裹着腐臭涌进鼻腔时,麴云凰才现自己的右肩在淌血。
她倚着潮湿的石壁坐下,听着铁门"
哐当"
落锁,突然想起赵副将塞进她手里的小布包——里面是半块芝麻烧饼,和一张染血的纸条:"
证据在赵全处,已托人送杨府。
"
她攥紧布包,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刘宰相这招够狠,既杀了知道真相的赵副将,又把脏水全泼到她身上。
可杨御史要是收到证据
"
当啷"
一声,铁窗外投下片阴影。
麴云凰抬头,看见个戴斗笠的人蹲在窗台上,月光从斗笠边缘漏下来,照出半张轮廓分明的下颌。
"
你的朋友已经在路上。
"
那人声音低沉,像浸了酒的琴弦,"
刘宰相的罪证,杨御史明日辰时就能拿到。
"
"
你是谁?"
麴云凰撑起身子,"
牛俊逸?"
斗笠微微一动,却没回答。
那人抛来个小瓷瓶,"
治伤的,够用三日。
"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
天牢的墙根下埋着根铁丝,后半夜能撬开门闩——但记住,刘宰相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嘴。
"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里。
麴云凰捏着瓷瓶,听着远处更夫敲过三更,突然笑了——原来这绝境里,早有人铺好了路。
她低头解开小布包,芝麻烧饼的香气混着血味钻进鼻子,像极了父亲从前得胜回朝时,总给她带的点心。
墙根下的铁丝硌着她的脚。
麴云凰摸出铁丝,手指在石壁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她和牛俊逸约定的暗号。
可刚才那声音她眯起眼,把铁丝藏进袖中。
天牢的夜格外长,她却突然不觉得冷了。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麴云凰靠在墙上闭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