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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云凰摸向腰间伪装的平安扣,玄铁令牌的棱角硌着指腹。
西北方位的铜铃又在无风自动,而本该戌时点亮的檐角灯笼,此刻全部指向东南深潭。
练武场的青砖还残留着日头余温,牛俊逸踏着满地碎竹叶走来时,麴云凰正用剑尖挑开缠在木桩上的铁蒺藜。
玄色衣摆扫过她沾着蛇血的裙角,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
"
小棠姑娘。
"
他故意用化名称呼,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间半截银针,"
淬了孔雀胆的暗器,可不该沾头。
"
麴云凰猛地后退半步,剑柄撞到身后兵器架。
三把淬毒匕应声而落,正插在牛俊逸云纹靴前半寸。
这是她昨日从杀手身上缴获的战利品,此刻倒成了划清界限的界碑。
"
药王谷的追踪蛊倒是越精进了。
"
她盯着对方腰间新换的翡翠螭龙佩,那是上个月她为脱身故意落在客栈的。
剑刃擦过青砖迸出火星,将两人之间最后半尺距离烧成焦痕。
牛俊逸突然伸手扣住她腕间银镯,冰蚕丝勒进结痂的伤口:"
东南角水牢第三间,关着今晨试图往你药罐投毒的杂役。
"
他指尖拂过镯子内侧凸起的狼牙纹,"
赵长老书房暗格有卷宗,写着十五年前兵部调令。
"
麴云凰瞳孔微缩。
这正是她潜入飞云阁要找的军械案证据,却被他说得如同讨论天气。
腕间银镯突然烫,灵犀幻音诀的震动顺着血脉直窜耳膜——西北方檐角传来七重一轻的脚步声,是赵长老亲信特有的蹑云步。
"
戌时三刻,藏经阁。
"
牛俊逸突然贴近她耳畔,温热气息拂过结着血痂的耳垂,"
孙护法今夜要焚毁的,可不止账册。
"
麴云凰反手将剑鞘抵在他胸口,淬毒的刃尖却在对方玄色衣襟上勾出金线。
这件用天蚕丝混着乌金织就的外袍,分明是上月她为混入商队亲手所缝。
暮色完全笼罩飞云阁时,赵长老的烟杆在青石板上磕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麴云凰跪坐在蒲团上,看着老者在香炉投进半截孔雀翎——这是要她子时潜入孙护法居所盗取军械图的指令。
"
事成之后,老夫助你恢复本名。
"
赵长老的烟锅突然戳向她锁骨胎记,火星在伪造的疤痕上烫出焦味。
这位置正对着三日前杀手留下的蝎形刺青。
麴云凰垂作惶恐状,袖中琴弦已缠住案下机关枢纽。
当赵长老起身时,她故意碰翻茶盏,泼湿的裙摆恰好盖住地上缓缓转动的八卦盘。
灵犀幻音诀的波动从地底传来,真正藏着兵部密函的暗室竟在飞云阁主卧房下的水牢。
亥时梆子响过第二声,她出现在飞云阁主面前。
青铜烛台映着老者手中半卷《河图洛书》,案上铺着被她用磁石改过方位的布防图。
"
赵长老要盗的不是军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