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江南来的绸缎被面——"
麴云凰猛地攥紧榻边琴弦,却被牛俊逸擒住手腕。
他唇畔笑意忽变得轻佻,扯开自己衣襟露出大片胸膛,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锦被翻涌如浪,她后颈撞上玉枕的瞬间,听见房门被利刃劈开的裂响。
"
晦气!
"
捕快头目淬了口唾沫,"
接着搜西市!
"
待脚步声远去,牛俊逸撑起身时,麴云凰才觉他后背插着半截断箭。
鲜血浸透的衣料下,隐约可见金丝软甲的流光。
他浑不在意地拔箭掷地,从暗格里取出个鎏金妆奁:"
要骗过双头蟒的眼线,光换装束还不够。
"
妆奁开启时,麴云凰望见铜镜中自己眉心的朱砂痣。
牛俊逸执笔蘸取黛粉,笔尖游走时带起细密战栗:"
当年先帝微服查盐案,靠的可不是易容膏。
"
(续)
铜镜里映出张陌生面孔时,檐角铜铃恰好被夜风撞响。
麴云凰望着镜中柳叶眉、丹凤眼的贵妇人,指尖无意识抚过眉间新点的花钿。
牛俊逸正将银丝编入髻,烛火在他玉雕般的指节上跳跃:"
当年靖南王妃就是戴着这副鎏金点翠头面,在重阳宴上毒杀了三个政敌。
"
窗外忽有犬吠声由远及近。
牛俊逸旋开妆奁夹层,取出的却不是胭脂——五根淬毒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幽蓝,被他仔细嵌入麴云凰的珍珠护甲。
"
权臣府邸的猎犬能嗅出七里外的血腥味。
"
他低头为她系上孔雀纹披帛,温热呼吸扫过颈侧,"
所以今夜,我们是被请去赴宴的。
"
戌时三刻,刑部尚书府的朱漆大门缓缓洞开。
麴云凰扶着牛俊逸的手踏下马车,金线绣的裙裾拂过青石阶,腰间禁步竟与府中更漏声严丝合缝。
前来引路的管事刚要查验名帖,忽见鎏金车帘掀起半角,露出半块刻着蟒纹的玉珏。
"
原来是"
管事慌忙躬身,额角冷汗在灯笼下泛着油光。
府内游廊九曲十八弯,麴云凰的珍珠护甲轻敲在朱漆廊柱上。
当第三声脆响没入假山后的水榭,牛俊逸突然揽住她的腰肢:"
夫人当心石阶。
"
他指尖不着痕迹地弹出一粒香丸,不远处的锦鲤池突然炸开数道水柱。
"
有刺客!
"
侍卫们呼喝着奔向池塘。
麴云凰趁机闪进月洞门,裙摆扫过之处,琉璃宫灯应声熄灭。
她耳畔还残留着牛俊逸的低语:"
地牢在西南巽位,刑狱文书藏在"
灵犀幻音诀的弦音在指尖流转时,麴云凰恍惚看见父亲教她辨认星图的模样。
七根冰蚕弦悬空震颤,戍卫在地牢前的六个铁甲卫突然眼神涣散,手中长枪整齐地架成拒马形状。
最左侧的年轻侍卫嘴唇翕动,竟用麴家军暗语报出了巡逻间隙。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