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俊逸弹过的《破阵乐》重合。
她佯装整理鬓,袖风扫过柜台角落的货单——"
戌时三刻,城隍庙后巷"
几个字墨迹犹新。
"
多谢掌柜。
"
她将艾草包揣进怀里,触到内层夹着的半张货票。
票面盖着青州府大印,日期却写着三日后,而今日分明是她猛然顿住,朔望日的更鼓该在酉时初敲。
暮色漫过飞檐时,她蹲在茶楼屋顶嚼着冷硬的胡饼。
城隍庙飞檐下晃动的鎏金灯笼忽明忽暗,映出往来人影腰间佩刀——刀鞘纹路竟与清风寨那夜的杀手如出一辙。
怀中令牌突然震颤,缝隙间的金丝在月光下诡异地扭结成箭头,直指庙后那株歪脖子槐树。
"
牛公子说的黑市"
她摩挲着鎏金名帖边缘的云雷纹,忽然嗅到风里飘来的沉水香。
那是牛俊逸惯用的熏香,此刻却混着铁锈味?
瓦片下传来货郎的嘀咕:"
听说今晚拍卖的压轴货,是半块能调动北境驻军的虎符"
玄铁令牌骤然烫得惊人,麴云凰低头看见金丝残谱已拼出新段落——正是《灵犀幻音诀》第七重的心法要义。
远处打更声混着梆子响飘来,却比寻常更夫快了半拍节奏。
她忽觉怀中的虎符拓纹微微胀,像是感应到什么在共鸣。
槐树虬结的枝桠在夜风中沙沙作响,麴云凰贴着潮湿的砖墙屏息凝神。
三辆罩着黑布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车辕上缠着红绸的铜铃竟不出半点声响。
她捻起袖口沾染的沉水香灰烬,突然记起那日牛俊逸在竹亭煮茶的模样——那人总爱用银匙搅着茶沫说:"
线索如棋,要等对手先落子。
"
指尖无意识抚过腰间佩剑的云纹吞口,那里藏着牛俊逸临别相赠的雪参丸。
苦涩药香仿佛还萦在舌尖,连带那人披着月白大氅咳嗽的模样都清晰起来。
她鬼使神差地摸向怀中鎏金名帖,烫金小篆书就的"
牛"
字在暗处泛着微光,像极了那人执扇指点江山时眼底流转的星火。
"
戌时三刻!
"
更夫的破锣嗓子惊飞檐上栖鸽。
黑布马车里陆续钻出戴傩戏面具的身影,最前头那人腰间别着的鎏金算盘叮当作响。
麴云凰瞳孔微缩——算盘第七颗珠子分明刻着狴犴图腾,与玄铁令牌背面的残纹如出一辙。
灵犀幻音诀自流转,耳畔嗡鸣着刀剑相击的幻听,她不得不咬破舌尖压下翻涌的血气。
"
北境虎符起拍价三千两!
"
庙内突然爆出沙哑的唱价声。
麴云凰借力槐树翻上横梁,透过斑驳的窗纸窥见半块青铜虎符悬在琉璃罩中。
符身裂纹处渗着诡异的靛蓝色,竟与父亲临终前攥着的断剑色泽相似。
怀中玄铁令牌突然出蜂鸣,金丝残谱在月光下拼出半阙《凉州词》——正是牛俊逸那夜在清风寨吹过的曲调。
"
五千两!
"
戴青面獠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