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都是用坛子,倒是没觉得十六岁的陛下小,不过容胤这么一说,他也觉得陛下不能喝太多。
陛下金尊玉贵,跟他是不一样的。
“陛下确实喝不少了,这酒后劲很大的。”
他盖上了盖子:“剩下的酒下次有机会再跟陛下一起喝。”
萧漾觉得还好吧,不过这酒确实烈,她不贪杯。
黎危就是入宫送礼,同时跟陛下喝杯酒,现在目的达到,天色也不早,他决定起身告辞。
他能感觉到摄政王有话想跟陛下说,且不想让他听,那他继续待着就太不识趣了。
“臣告退。”
黎危提着剩下的半坛子酒潇洒离去,萧漾把玩着那短刀:“你是来给康郡王求情的吧?”
萧漾拔下一根头,对着短刀轻轻一吹,瞬间断裂。
“朕给你个面子,准你接他们出来过年,但该给的可不能少,朕答应了靖王的。”
“不是。”
容胤开口:“臣并不是为他们而来。”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萧漾身上:“臣听说陛下和太后不欢而散,特意入宫来陪陛下的。”
萧漾终于舍得转头看他一眼:“朕还没那么脆弱。”
容胤不跟她在这件事情纠缠,但小皇帝提起了康郡王夫妇,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说:“陛下年少,不知道臣与容家的恩怨。”
没有人愿意揭开自己最深最痛的伤疤,年少那七年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光,光是想想都心口窒息的程度。
他顿了顿,似乎做足了心理准备,平静麻木的开口:“我是被人从娘尸体里剖出来的,容家视我为不详之人”
他语气平铺直述的讲起自己年少的遭遇。
刚刚诞生就被人厌弃,骂他是鬼生子,还是懵懂幼儿,就遭受无数恶意,后来更是被踢出族谱,活得连奴才生的孩子都不如。
若非遇到了太宗皇帝,他怕是根本活不到今日。
“我与他之间的亲缘早就断绝,无恩无义,谈不上孝道,只因他是我生父,我不能报复他,仅此而已。”
陛下把他们打入天牢,他才有这两日清静,求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漾还真不知道容胤是这样才被太宗皇帝带回来的,确实是很惨了。
“怪不得太后会宣他们进京。”
太后显然是知道这段过往,故意为之。
她刺杀容胤不成,容胤又杀了王海,奈何不了容胤的性命,就想从精神上碾压他、膈应他。
只可惜她好像没有跟康郡王说清楚现在的局势,导致康郡王还把小皇帝当个提线傀儡,轻蔑无视。
仗着自己是摄政王亲爹,当众就甩脸子。
惹得萧漾直接难,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萧漾嗤笑一声:“所以,你在可怜我?”
他死了娘,亲爹不慈,她死了爹,亲娘不爱,同病相怜?
“不曾。”
容胤立刻否定:“臣只是想来陪一陪陛下。”
萧漾倒也不在乎他这话的真假,因为她现自己眼前的杯子变成了两个
完了,那酒的后劲儿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