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臣子奸佞也就罢了,竟敢说君主昏聩?
王府近臣们冷冷盯着他,心想:若杀了这家伙,陛下应该会高兴吧?
“因此,臣恳请陛下采纳雅言,清除阿谀小人,以正君听!”
阿谀小人?
你说夸陛下是阿谀也就罢了,夸我们也是阿谀小人?
我看你才是钻营的小人!
原本有些生气的、被夸过的臣子们也平静下来,冷冷看着他。
“臣,请诛比干,以平息众怒!”
那人仿佛感受不到众人冰冷的目光,又把矛头指向比干。
比干并未动怒,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请陛下重新备置祭品,再开祭祀!
还天地以清明,不辜负天下人的期望!”
帝辛全程面无表情,眼神却冷如寒冰。
那人毫无察觉,还在继续。
“臣民必感念陛下宽宏大量、从谏如流,始终不负臣等为国为民的初心!
臣等,感激不尽!”
最后,那人说话如同唱戏般抑扬顿挫,还比划了一个花式手势。
没错,此人正是金銮殿上以节奏令雷目瞪口呆的说唱高手——上大夫杨任!
他对自己这番慷慨激昂的谏言似乎十分得意,却未察觉周围群臣投来的目光几乎都带着寒意。
雷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暗自惊叹。
他费尽心力,最终最大的可能是比干赢得众臣人情,帝辛达成废除牺牲的目的,而自己仅得君王赏识——尽管他本不在意这些,更看重废除人牲一事的意义。
可眼前这人,一席话竟能嘲讽满朝文武,更同时得罪帝辛与比干。
相比之下,雷不禁有些惭愧。
真是个人才!
只可惜……
这嘲讽的本事,显然用错了地方!
万众瞩目的感觉让杨任心中飘飘然。
他认定满朝上下,唯有自己敢如此直言进谏,唯有他才配称为诤臣!
帝辛待他说完,面无表情地开口:“杨爱卿说了这许多,朕听明白了——你是在骂朕是昏君,比干是奸臣,可对?”
“这……”
杨任微微一怔。
虽确实是这个意思,可陛下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他自诩铁骨铮铮、犯颜直谏,君王即便不纳谏,至少也该面露惭色敷衍几句。
如今这般直问,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