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被痛苦吞没的那双眼睛几乎没有一点光亮,黑得宛如深夜里的死水。梁清舟望着他,心脏传来钝器敲击般的阵痛。
这场谈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苏听南太过抗拒,梁清舟又忍不下心撕开他心里的伤痛。
好在后来苏听南的情绪稍有缓和,他靠在梁清舟的怀里,小口吃着奶油炖菜。
昨晚回来时梁清舟检查了电炖锅,锅里的汤一点没少,证明苏听南压根就没回来吃晚餐。
所有伤口结痂都需要时间,如果反复撕开那道结痂,那伤口就会留下疤痕。
可梁清舟也清楚地知道,他不能总是这样放任苏听南什么都不愿意说。
逃离噩梦的方法就是,斩杀噩梦里的那条恶龙。
他搂住苏听南的腰,以一个略带侵略感的角度将苏听南困在自己与桌面之间,试探性开口:“听南,你昨晚吃晚饭了吗?”
苏听南手一哆嗦,不知道是因为“昨晚”还是“晚饭”这样的关键字眼。
“吃过了。”苏听南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勺子,颤抖的手撑在冰冷台面上,起身要走。
双脚落地的瞬间,苏听南的腰被梁清舟忽然收紧的手紧紧箍住,力道很大,难以挣脱。
苏听南顿时瞪大双眼,难受地推他,说:“放手。”
“再抱一会儿。”梁清舟的声音很低,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顽固。
苏听南手抖得很厉害,又推了梁清舟两下,却没怎么用力。
半晌后,两人都不再动了。梁清舟把脸靠在苏听南的胸口,食指和大拇指指尖无意识摩挲对方的衣服布料,像是怕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或者失控。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落到满地潮湿,水滴在积水中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像炸开的烟花。
如同潮湿寒冷的雨天的心情,在室内弥漫。谁都不想再开口说话,屋内也没有所谓“平静”可以打破。
月亮湾不是老旧的小房子,不会因为持续不断的雨天而发霉,可苏听南却痛苦地想,他好想把身上所有霉斑都连带着肉一起挖掉。
那天是个小插曲,隔天一切又恢复如初,苏听南眼底的悲痛褪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不过,平静并未持续太久,梁清舟就发现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