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的分界像一条暗色绸带,把真相裹得滴水不露。
她却明白若仍在城中,绝不至于毫无痕迹。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先一步带走了她。
“传鹰令给安德烈。”她茶盏却在最后一瞬被稳稳放回案上,“叫他折返,直入流沙关。”
传令兵领命而去,马蹄声在夜里拉出幽长的一声叹息。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沙脊线上,安德烈勒住战马。
风把银色面具下的眼吹得幽深。
他展开鹰令,短短四字映入眼帘。
没有落款,却带着夙柔惯有的香气。
淡而冷,像雪落荒漠。
安德烈心头骤紧,手指在缰绳上勒出青白。
“全军折返!”
他低声喝令。
月色下铠甲如冰流,沿沙丘涌向王城。
然而行不过百里,队伍与一支陌生旗号的骑军狭路相逢。
火把映出弯刀与狼纹,赫然是乌木罕前锋。
对方显然也早有准备,阵形严整,刀锋上凝着冷霜。
……
十九公主鼻尖撞进一股熟腥的血与乳香。
帐顶悬着铜灯,影影绰绰映出一方高大身影。
男人背对她而立,狼尾袍被灯火镀上一层野性光晕,长发随意束在背后,像一头随时可噬人喉的兽。
她下意识去摸腰间匕首,却只触到冰冷的锁链。
乌木罕闻声回头,眼底掠过晦暗笑意,“殿下不怕。”
声音低沉,却不带戏谑,反像真在问候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十九公主冷声,“放我走,我可求阿烈保你部族。”
乌木罕微弯身,指尖托起她下巴。
暖黄灯火里,他眼底竟是一片澄澈的蓝,像雪融后的高原湖泊。
“我想要的不是保部族。”他的嗓音沉得几乎贴在她的耳廓。
十九公主听出话里的野心,更听出其下暗含的某种执拗温柔,像冰刃贴肤,锋利中透出炽热的温度。
她咬牙扭开头,“痴心妄想。”
乌木罕低笑,指腹滑过她下唇,带走一点她未及擦净的血珠,送入口中。
那动作轻佻,又似在品尝某种极珍贵的密酿。
灯火骤然一跳,将暧昧扯得更为危险。
帐外马蹄骤响。
探子跪地,“报——夙柔遣人入大漠,已与我前军相遇。”
乌木罕闻言,眸色转冷:“她倒比我预估的要快。”
他回身,指尖掠过十九公主面颊,像在确认一块即将被雕琢的璞玉。“她有援兵,我也有。”
王城夜巡更深,夙柔仍立在城头。
风把她大氅吹得猎猎,像一面不肯倒下的旗。
远方忽然有铁羽鹰破空而来,落在她肩骨。
鹰踝上系着一条被血染透的细绢。
安德烈的笔迹,只有一句:遇阻,东线有援,勿忧。
夙柔:“……”
她知道乌木罕不会仅仅掳走十九公主那么简单,但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