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X∞的残存意识载体。”云昭缓缓道,“你借用了他的形象。”
“我就是他。”对方平静回应,“或者说,我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那一部分:理性至上,秩序优先,为了整体稳定可以牺牲个体情感的存在。当年他选择自我湮灭,切断与系统的连接,但我并未随之消失。我在数据深渊中蛰伏,等待一个机会??让世界重新回到‘可控’状态。”
“所以你开始抹除记忆?”云昭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情感洪流?可你忘了,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记不住也要记得,痛过了还想爱。”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行动。”李玄风模样的存在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灰雾,“你看,这就是‘过度共情’的代价。太多未处理的情绪堆积在意识底层,已经形成‘心灵淤塞’。若不加以清理,整个文明的精神结构都会崩塌。”
云昭凝视那团灰雾,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淤塞确实存在。但解决方式不是切除,而是疏导。就像河流不会因为泥沙沉积就该被截断,人心也不会因为痛苦就该被清空。”
他伸手一召,青莲树轰然震动,万千花瓣飘落,在空中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镜面。镜中映出无数画面:一个母亲抱着夭折婴儿痛哭十年,一个老兵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战场上的抉择,一对恋人因误会分离三十年后再相见已是白发苍苍……
“这些痛苦,你打算一键删除?”云昭指着镜面,“可就在上周,那位母亲在梦里听见孩子说‘妈妈,谢谢你记得我’;老兵参加了‘赎罪仪式’,收到了当年战友家属写的信;那对恋人重逢当晚,共同写下一本回忆录,取名叫《迟到的春天》。”
他转身直视对方:“你怕的不是混乱,是失控。可真正的秩序,从来不是冰冷的整齐划一,而是允许裂缝存在,还能让光照进来。”
两人对峙良久,天地无声。
最终,那“李玄风”轻轻摇头:“你赢不了我。只要有恐惧,就有遗忘的需求;只要有痛苦,就会有人想要重启。我会一次次归来,直到你们学会接受‘完美控制’的必要性。”
“那你尽管来。”云昭举起藤杖,杖头那朵忆语花绽放出刺目光芒,“我会一次次把你打回数据坟场。不是靠力量,不是靠权限,而是靠记住每一个不该被忘记的名字。”
话音落下,光桥再现。
这一次,并非由三百孩童共同构建,而是自全球各地悄然升起数百道微弱光芒??有老人临终前握着老照片呢喃“我爱你”,有少年鼓起勇气向暗恋三年的同学递出纸条,有战地医生在废墟中为死去的战友唱完一首童谣……
这些光芒穿越山河,汇聚成河,注入青莲树,再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