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中,高子荏披着一件薄衫坐在廊下,单腿盘在椅子上,手架在膝盖上随意的端着洛翕送来的药,鼻尖嗅了嗅那股药味,略带不情愿的小口抿着,他无法喜欢这股子苦味,只不过在宋风宁面前不忍心表露出来。
总有人比他更期待自己能好起来……
“哥哥,蜜饯在这里。”
洛翕将空碗收回,小盘子里装着桃干和杏脯放在高子荏手边,上面白花花的结了糖霜,平日吃上一口能喝半壶茶。高子荏随意摸到一块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方才微皱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来,口中漫溢酸甜的桃味,果肉间韧韧的筋络滑过舌面,嚼起来更有生趣,就好似在吃新鲜熟透的果子。
这可是只有眼睛看不见时才有的乐趣,高子荏向后靠去,却错估了自己坐下的位置与柱子间的距离,空悬的腰冷不丁失去平衡,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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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见,想不到还是一样冒失”,昭戎扶着高子荏把他向后扯了扯,刚好能找到倚靠的位置,然后冲着洛翕拱手施礼,“昭戎拜见督军大人。”
“昭将军无须多礼”,洛翕瞧着气氛不太对,可也不知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找个借口离开,手里端着空碗突然有些尴尬,“那个……哥哥,廊下风大,不然……”
“娃娃先去用晚膳吧,我与昭将军有事要说”,高子荏微微颔首,雾气沉沉的灰蓝色眼睛半敛着垂在衣角上,旁人根本瞧不出破绽。洛翕不放心的犹豫着,无奈高子荏感受不到他征询的眼神,只得略带忐忑的离去。
“还以为将军能沉得住气,没想到风宁前脚才走,您后脚就来了”,听得脚步走远,高子荏伸手沿着椅背摸索,然后借力站起身来,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有劳昭将军送子荏回房了。”
“当年把你送走,没想过你会以这种方式回来。”
昭戎扶着高子荏进屋,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两把对放的椅子和一张圆桌,轻纱帘子遮着另一侧的卧房,燃着一缕缕青烟的精巧香炉中点着香片,满室淡淡的木兰香。
“子荏命贱,苟活至今,辜负了将军一番美意”,高子荏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面对着桌子,熟练的摸起放到温热的茶水,动作毫无障碍,昭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军不必试探,是真的瞎了。”
“做了侯夫人是不一样,哪怕身有残疾说话底气十足”,昭戎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久泡的茶汤发苦发涩,入口一点也不好喝,他忍不住轻声呸了一口,“当初说你去了燕国便没了消息,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居然攀了高枝做了将军,不但反咬一口吞了溇国,还嫁给了燕国皇帝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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