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罗翔走过去开门，是县长高岩。

高岩见罗翔这么早就出现在周浩然的办公室，而且从两个人的表情中不难判断，他们刚刚应该在谈论着什么。

“高县长，有事？”周浩然转过身问道。

“是的。”高岩看了罗翔一眼。

罗翔识趣地低头走了出去。

高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搓了搓了脸，说道：“要出事，惠水村等几个村子的村民，正在纸厂集聚，准备去堵国道。”

周浩然很磊落地说道：“恩，我刚听小罗说了。”

高岩看了周浩然一眼，他很奇怪罗翔的消息居然这样灵通，也难怪，当初自己“策反”罗翔，不正是看中了他那份机灵劲儿吗？

高岩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说起来我真的很惭愧，当初的确是我主导上马的这个企业，我当时考虑，安雅这样一个不发达的小县城，一个像样的企业都没有，我还是通过关系，求爷爷告奶奶把人家请来的。“

见周浩然没说话，他继续开口道：

“不然，我们县当时的交通也不便利，人家凭什么到你这个小地方投资？第一年还好，总算平安，又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皆大欢喜，最近一年，关于污染问题，闹得是沸沸扬扬！”

“为了这个，李如海也跟我翻过多次脸。可是专家论证的结果在那儿摆着呐，是轻微污染，不会对人畜、庄稼造成危害，更不会有生命威胁……现在就是有人在小题大做，唯恐天下不乱！你说，真要把这个全县第一纳税大户关停吗？”

高岩说着、说着声音就高了起来，而且显得很激动。

周浩然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慢慢说，别着急。”

高岩本来没有喝白水的习惯，但为了表示自己内心的激动，端起杯，一口气喝干。

周浩然心平气和地说道：“那后来企业一直都治理或者控制污染物的排放吗？”

“唉——”高岩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目前全国各地为什么治污工作进行得不顺利，一是投入太大，上马一套治污设备，就得好几百万，甚至好几千万，再有一个，他们企业也不容易啊，每年交那么多水，还得还银行贷款，哪有闲钱上设备啊。”

“哦，难道周边还有这样的污染源？”周浩然一语定性。

高岩没有在意，污染，是事实，而且他跟李如海争执多次，就说道：“当然有啊，对岸的广安，就有好几家制药厂，他们更厉害，是明目张胆的直排。”

“哦？”

高岩说：“这个情况还是下游安平县的女县长杨艳告诉我的。她每年都会带人来安雅县闹腾几次，每次都不会空手离开。”

“怎么讲？”周浩然继续问道。

高岩说：“因为安平县是蒲河的下游，每年她都会以我们的企业对他们县境内造成污染，而来我们这里敲竹杠，后来一次她告诉我，她还要去广安索赔，我才知道，广安在最近一两年上马了好几家小造纸厂。”

周浩然问道：“如果是因为一个企业不主动治污，其它企业都不治污的话，那这治污还真推行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