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镜中人戴上了顶蓝色的帽子。
“黑色的巾子。”
镜中人戴了条黑色的布巾。
“紫气…贵人的紫气…”
团团紫雾绕着镜中的笑脸。
周祥终于高兴了。
他手舞足蹈,拍着巴掌,烟杆都不知砸去了哪。
“早知这么容易…哈哈…哈…紫气…紫气…墨汁…都要死…都要死哈哈哈哈…”
一个疯了的、几近仙神的凡人砸碎镜子。
他走上大街,任意改换着眼中的色彩。
“早知这么容易…你!还有你!哈哈哈…你们快要死了…变成黑色…黑色的!对极了…哈哈哈…我才能断人生死…我成了…我是贵人…”
世道如常。
战的战死,忙的忙死。
有孩子生了,有孩子死了。
恶人作着恶,好人行着善。
周祥浑浑噩噩的被套在袋子里,又落到个潮湿阴冷的冰窖中。
他眼前花花绿绿,脑袋再不分出什么妻子、老娘、女儿,半梦半醒间,恍见几人来了又去,换了一茬又一茬。
他听见鞭打、哀嚎,询问。
可天旋地转的哆嗦,怎么也说不出利落话来。
他被架到什么地方去,有人用指头轻轻摸他的额头、鼻梁和嘴唇。
他昏昏欲睡,似踏着一片黑漆漆的林子里。
松黄色的月亮依旧。
莺儿揉着颈子,在树下等了不知多久。
“爷。”
她像从前那样唤他,又笑男人木头脸,呆头鹅,拉着他手腕就往更深的林子里去。
篝火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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