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魔兽,它冰冷的竖瞳锁定了这艘漂泊的棺,每一次甩尾,都掀起埋葬眾生的狂潮。】
冰冷的、属於强裸的触感与视野,瞬间住了修恩的意识。
这是一种撕裂般的体验。模糊的光影、震耳欲聋的轰鸣、剧烈的顛簸带来的失重与恐惧。然而,他冷静地俯瞰著这一切一一既是强裸中无助的婴孩,又是命运棋盘外冰冷的观测者。双重视角在他灵魂深处碰撞、交融。
轰一一隆一一!!
仿佛天穹崩塌,沉重的乌云裹挟著灭世的雷霆,被狂怒的风狠狠压向海面。
那铅灰色的穹顶不断下沉,带著令人室息的重量,无声地宣告著更深的绝望。
在蛇形魔兽掀起的滔天巨浪中,那艘钢铁的货船早已失去了航向,如同一片被揉皱的纸屑,在沸腾的墨绿色深渊里无助地翻滚。
它不再是一艘船,而是一口漂浮的、註定沉没的铁棺,要將所有挣扎的生命,连同初生的蹄哭,一同葬入冰冷永恆的黑暗。
这地狱般的开局,让修恩的意识几乎要裂开。
怕不是刚睁开眼,就要被这希腊神话的孽畜和天倾的海啸,撕成粉!
面对这超越了凡人理解的恐怖,这源自远古的暴戾与天地之威,纵使他带著过往模擬中积累的所有技能、所有经验杀回来,也无异於螳臂当车,渺小得可笑。
力量的天堑,在此刻清晰得令人绝望。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被绝望吞噬。
“孩子我的孩子啊!”
一个嘶哑、破碎,却饱含著最后生命热度的男声穿透了风暴的嘶吼。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跟跪著从慟哭的妇女怀中夺过强,跌跌撞撞冲向船首那最危险、也最接近苍穹的位置。
他將那小小的、承载著所有希望与绝望的生命,高高举向翻腾著雷霆与怒浪的苍穹。
“海神一一!!!”男人的声音撕裂了喉咙,混合著血沫与咸腥的海风,“我愿以我卑贱之躯,以我残存之魂,献祭於您!
只求.只求您垂怜这无辜的生灵!
庇护他....让他活下来!
活一—下——来——!!”
修恩不语,如果是自己上一个世界,估计海神只想弄死自己。
別说赐福了,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线,几乎就是个魔神养殖场,
凡人只是血食,提供信仰和血肉给神明....
妇女匍匐在湿冷的甲板上,指甲深深抠进木缝,发出野兽般的哀鸣,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附和著丈夫那渺茫如萤火的祈求。
在这等天灾神怒面前,凡人的力量微如尘埃。
祈求那虚无縹緲的神明垂怜,是他们唯一能抓住的、稻草般的慰藉,是灵魂在彻底沉沦前,本能发出的最后悲鸣。
修恩那婴儿的视野模糊地映著这对陌生男女扭曲的面容,耳边是他们撕心裂肺的祈求。
冰冷的观测者意识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洪流在奔涌一一是荒谬
是怜悯
是冰冷的计算
抑或是—一丝源自血脉深处、被这绝望祈求所拨动的、细微而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