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在下面。”
“带上你的‘累赘’,或者……”“留下他喂老鼠。”“选吧。”
“鬣狗”沙哑的声音在金属斜坡边缘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齿轮碾过小七紧绷的神经。昏黄的提灯光晕在他身后投下巨大扭曲的阴影,将他那只独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残酷放大到极致。他指向的斜坡深处,是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巨兽的咽喉。
空气凝固了。身后拾荒者们粗重的呼吸带着压抑的兴奋,如同围猎时嗅到血腥味的豺狗。幻影在拖橇上微弱地痉挛了一下,胸口的灰败死气在昏光下仿佛又扩散了一丝。时间,是悬在脖颈上的利刃。
小七的目光没有离开“鬣狗”那只幽冷的独眼,但翠金的猫瞳深处,却像投入石子的深潭,荡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不是恐惧,而是感知——猫图腾赋予的、对能量流动的极致敏锐。她清晰地“捕捉”到了脚下这片巨大金属板斜坡传来的细微震颤,一种沉闷、潮湿、带着无数细碎刮擦声的脉动,如同某种沉睡在地底深处的巨大存在缓慢的呼吸。老鼠?不,远比老鼠庞大!是那些被织渊污染、在废墟深处畸变滋生的辐射生物!
“鬣狗”在逼她做绝境中的选择,将她和幻影推向深渊兽都无法比拟的险境。他的目标,始终是她伤口里残留的光尘秘密。幻影是累赘,更是诱饵和消耗品。
冷汗浸透了她后背破烂的衣物,冰冷的寒意却压不住心头那股被反复逼迫而燃起的、近乎暴戾的愤怒。磐石凝固的身姿、老K熔毁的蜂后、林夜与夜魇消散前最后的回望……这些逝去者的重量,岂容这头鬣狗践踏!
“下面?”小七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出乎意料地没有颤抖。她甚至微微偏了偏头,沾满污泥和干涸血渍的脸颊在昏光下勾勒出倔强的线条,翠金猫瞳锁定了“鬣狗”身后那片浓稠的黑暗,“有什么?”
“鬣狗”的独眼眯了起来,似乎没料到这濒死的猎物还有反问的力气,更带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仿佛洞悉了什么的眼神。他嘴角那冰冷的弧度拉得更开,露出被烟草熏染得焦黄的牙齿:“活路,或者死路。选一个,就知道答案了。”
“活路……”小七低低重复,像是在咀嚼这个词的含义。她抓着拖橇缆绳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过度而白得发青。突然,她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手!
沉重的拖橇前端失去牵引,猛地向下沉坠了几寸,金属管在光滑的金属斜坡上摩擦出刺耳的锐响!昏迷的幻影身体随之剧烈一晃,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你干什么?!”左侧那个握着砍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