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思想秩序根深蒂固,张克也只能佯装不知,想不通便慢慢思索。
不然又能如何,难道要杀了他?
司马藩绝对会给张克送锦旗。
干大事必须要有胸怀,眼不见心不烦吧,彼此互相将就着吧。
张克放下笔,说道:“请他进来。”
门帘掀开,一位须花白的老者缓缓步入。
羊百里年近六旬,腰背却挺得笔直,身着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衫,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是腰间悬挂的一方古玉。
他进门后先向张克深深作了一揖,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上的示范。
“定北侯。”
羊百里声音沉稳有力,开门见山地说道:“伪燕已被剿灭,东狄北返,为何不乘势收复旧都燕京,立下不世之功?”
张克示意他坐下,亲自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说道:“羊老头,你将近一年未曾主动与我交谈,怎么,憋不住了?
不在真定府待着,跑到前线来就是为问此事?”
羊百里接过茶盏却未饮用,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克,说道:“定北侯向来用兵如神,为何此次如此犹豫不决?
坐视燕京城被各路叛逆、山匪乃至白莲教荼毒百姓,而在延庆府外徘徊两月却不攻取,是何用意?”
窗外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拍打在窗棂上,出轻微的啪啪声。
张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已有些微凉,苦涩之感更甚。
“我怕了。”
张克放下茶盏,直视羊百里的眼睛,说道:“燕京的局势太过复杂。
你可曾想过,为何高岳、代山兵败之后,伪帝直接北逃,宇文弘南下,就连多尔衮北返的近十万大军也不敢入城,想一把火烧了燕京都未能成功?只烧了一角。”
羊百里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老朽不解。”
他放下茶盏,“我怕入城之日,便是燕山军覆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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