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
“砰!”
一脚踹在他胸口,掌柜的喷出一口血沫,蜷缩着抖。
“昨儿藏银子的时候不是挺硬气?”
流贼踩着他的手碾了碾,“说!
在哪儿?”
掌柜的哆嗦着指向后院水井。
流贼们哄笑着冲了过去,脚步声杂乱,像一群嗅到血腥的豺狗。
第三日清晨,连街角的乞丐窝棚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一个瘸腿老乞丐被按在土墙上,三个流贼抡着木棍往他背上抽。
棍子落在骨头上出闷响,老乞丐的破棉袄渗出暗红。
&0t;钱呢?&0t;流贼揪着他花白的头,&0t;要饭的比耗子还会藏钱!
&0t;
老乞丐张了张嘴,吐出口带着碎牙的血沫:&0t;真没有&0t;
木棍又抡圆了砸下去。
巷子深处,八九岁干瘦的乞儿缩在柴堆后,把半块霉饼往怀里藏了藏。
三个流贼踢开杂物,为的照着他心窝就是一脚。
乞儿像破麻袋似的滚出去,霉饼碎成渣,混着血吐在泥地里。
&0t;县太爷家的小崽子跑了&0t;
有个流贼突然眯起眼,刀尖挑起乞儿的下巴,&0t;该不会&0t;
刀光一闪。
小脑袋滚进阴沟时,眼睛还睁着。
城西的窝棚区,最后几十个没逃走的百姓被赶到晒谷场。
三角眼的流贼踹倒个白老头,从对方裤腰里摸出半吊铜钱。
&0t;探子!
&0t;
他举着钱串子嚷嚷,&0t;这老东西肯定是官府的狗!
&0t;
十万张嘴要喂饱,县城早被啃得只剩骨头。
从官仓到富户,从中产到贫民,最后连乞丐的破碗都要翻个底朝天——
毕竟这座城,本就不是打下来的。
那日周汝贞的上万大军溃败时,逃兵像潮水般涌过城墙。
守军看着黑压压的溃兵,直接扔了兵器就跑——任谁看见几万人丢盔弃甲的场面,腿肚子都得转筋。
高擎天坐在县衙后花园的凉亭里,石桌上的二十年陈酿泛着琥珀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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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踏天撕扯着烧鸡,油渍在锦缎桌布上洇出几道暗痕。
&0t;两个月前还被撵得钻山沟。
&0t;
高擎天晃着酒杯,腕上的金镯碰着杯沿叮当作响,
&0t;现在楚州官军见着咱们的旗号就跑!
&0t;
老酸儒踩着落叶匆匆走来,葛布长衫下摆沾着泥点。
&0t;天王,北边来信。
&0t;
他递上信笺,&0t;燕山卫三千人过了承天府,正往荆州府方向来。
&0t;
酒杯悬在半空。
高擎天指节白,蒙田那张疤脸突然在眼前闪过——
那杆差点捅穿他喉咙的长枪,枪缨上的血似乎还在往下滴。
&0t;三千人?&0t;
黑鹞子拍案而起,案几上的酒碗跳了跳,&0t;给我三万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