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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皇帝继续道:“金墉城距南市虽也有些距离,可却是牙门军最近的驻防地,牙门军若要驰援追捕乱民,显然需要就近调兵。”
说到这里,繆播方才恍然:“若裴妃被袭,金墉城必定会第一时间发兵。”
有些话皇帝並没有明言,但几人却都已醒起——驻守金墉城的何伦乃是司马越王国军的老班底。
若听闻王妃被袭击,何伦不可能无动於衷,他金墉城的牙门军又是距离南市最近的兵力,必定要第一时间调兵而出。
“调虎离山”王延忽然吸了口气,“届时金墉城兵马混乱,贼人便可趁机混入。”
这下几人便都已懂了。把信息情报都摊开在眼前后,判断无非是自然的推演而已。
只是,这般简单的推断,他们先前为何都没有想到
几人默默对视一番,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庾珉忽然纳闷道:“可是,就这点人手,即便混进金墉城里又能做什么”
司马炽眸光泛冷,低声反问:“金墉城里,有什么”
眾人闻言一时悚然……
金墉城,惠皇后居所,檐角的风鐸被夜风扯得叮噹作响。
羊献容將数张信纸叠在一起,边缘凑近铜烛台。火苗舔舐宣纸的光惊动了门外值守的年老宫人,却又被羊献容沉声呵退了回去。
许久,纸化成灰,这位年岁並不大却被数次废立的皇后发出幽幽一声长嘆。
“母后,该进药了。”
“搁著罢。”
司马菱端著托盘入內,將药碗小心搁置在案几上,她偷偷瞥了一眼纸灰但没敢发问。
她知道,自家这位母后不喜欢旁人窥探她的秘密。
羊献容注视著最后一片灰烬跌入承露盘,青烟在指间缠绕片刻便消散无踪。
“外面乱乱鬨鬨的,到底发生了何事”羊献容漫不经意的问了句,走来端起药碗。
司马菱抿抿嘴,將刚刚从外门宦官处听来的消息细细道来。
有歹人企图袭击金墉城、牙门军正在洛阳內外展开搜捕,隨后又说有贼人作乱於南市……
司马菱说著,羊献容听著,依旧漫不经意。只是当司马菱说到王景风姐妹车驾遇险时,羊献容手中的药碗突兀停在半空。
“你方才说,遇袭的是谁王景风”
“是,女儿托宦官从巡值的赵司马处听来,確是景姨姐妹。不过万幸,她们得人搭救,並无大碍。就是景姨先前提过的少年呢,叫做祖阳。”
羊献容放下药碗,眸光伴著灯火闪烁不定。烛火爆开的噼啪声里,她忽然呢喃出声:“原该是裴氏的……”
话尾尚未落地,她自己先怔住了。司马菱困惑地仰起脸,却见母亲已恢復素日淡然模样,只抬手將女儿鬢边歪斜的珠扶正。
“且去歇著罢……”
待女儿脚步声消失在迴廊尽头,羊献容忽然闭起眼,重重吐了一口气。烛火將她的侧脸映在斑驳墙壁上,飘荡摇曳、光怪陆离。
戌时的更鼓穿透洛阳坊墙时,司空府西院的灯火仍未熄灭。
打发走了王昱等前来探视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