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將倾之前將族人全都分拆到了江南为官。
否则,最后衣冠南渡的高门无数,怎就王家可与“马共天下”
所以,相比太傅司马越,王衍无疑会更加关注江南的权力分配和局势走向。
將对皇帝说的话与司马越说一遍,对方未必会在意。可若是与王衍说一遍,则效果会大大不同——这才是要收尾的一步。
听罢讲述,武鸣不由得嘿嘿一笑——这可真是一肚子坏水啊……
一套话术居然还能两头诈唬
回头想想,这件事从始至终,祖阳好像都没付出什么代价
他无非是靠著舞唇弄舌去各处危言耸听,可偏偏一群高官、贵戚连同皇帝都被他拎得团团转,任由他空手套白狼般达成了目的。
转念一想,武鸣却又笑了笑,那又如何反正今日这事,对他大有好处。
李釗怔愣了好一会儿,隨后便即忧虑起来,思绪不定,他脸色复杂道:“可这样一来,陛下那边岂好交代我毕竟是陛下的謁者……”
想著今日清晨皇帝对他的殷切嘱託,想著皇帝对寧州百姓官民的深深眷顾,李釗一时竟有些犹豫了起来。
祖阳撇撇嘴,却还是耐著性子道:“世康兄,对你来说到底什么才是要紧
“是顺承皇帝的心思
“还是確保你能让交州出兵,救下寧州百姓和你李家数十口人命”
李釗闻言出神,不自觉又回忆起当日大雨中自己得到的回覆,片刻后他眼神变得纯粹坚毅。
午后,武鸣、李釗两人再度敲响了琅琊王氏府邸的大门。
管事通稟后,王昱对两人的目的有些疑惑,不知他们今日何故突然又来到访
管事跟著稟报导:“那李公子让仆带句话『此事牵扯太傅,事关重大』。”
王昱眯了眯眼,请两人进了书房。
寒暄片刻,三人做了番交谈,王昱有些迟疑道:“陛下命世康兄去交州,发交州兵救寧州”
他吞下了后面的话:这和我王家有何关係又关我屁事
武鸣赶忙点头道:“不错,士华兄,正是因此我才甘冒大险拦下了世康,拖著他赶紧来寻你商量。此事对司空,对太傅不利啊。”
“哦”王昱愈发一头雾水。
其实这世间的事本就如此,大部分事情的线索、徵兆、原因、背景都是摊开在阳光下的,可却极少有人能將之有条理的串联起来,理顺清楚。
所谓的“实干做事”並非要人有多少奇思妙想,只需將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在纷繁复杂中能够抽丝剥茧,捋清条理,便已是难得的人才。
武鸣將祖阳教给他的话术一一重复出来,和著他自己独有的夸张表达让王昱越听越是心惊。
皇帝此举是要收服交州!
寧州之围一解,两地的军权便將唯皇命是从!
以南中制衡荆襄、江扬,再以吴地来制衡中原局势,掣肘太傅兵权,这是远交近攻之计!
当抽丝剥茧完毕,王昱便只顾著蹙起眉头,不断心惊。
父亲王澄是对他说起过王家布局的,江南的局势很重要,尤其对他们父子俩尤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