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农急道,“我军不善水战……”
“虽有船只,焉能与桓冲,多年经营的水师抗衡?”
“且建康乃东晋国都,城高池深,守备森严,岂是江夏可比?”
“此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冉闵的脸上,却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我们才要去做!”
“留在江夏是坐以待毙,西归或北上皆无路可走,唯有东下,置之死地而后生!”
“桓冲水军虽强,但其主力,被牵制在此,下游必然空虚。”
“我等顺流而下,度极快,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染力。
“江东承平日久,武备废弛,我军的凶名,便是最好的武器!”
“若能兵临建康城下,哪怕不攻城,也足以震动江东,令东晋朝廷,肝胆俱裂!”
“届时,或可逼其和谈,或可寻隙破敌,总好过困守孤城,被慢慢耗死!”
他看向墨离和慕容昭:“墨离,你筹划东下路线,并散布谣言,惑乱建康民心。”
“阿檀,全力救治伤员,尽量让更多兄弟,能随朕东征!”
这是一场,比奇袭江夏,更加疯狂、更加绝望的赌博。
但冉闵,这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修罗。
他的字典里,似乎从来没有,“不可能”
三个字。
困于江夏的苍龙,将目光投向了,更遥远的东方,那片象征着,东晋心脏的沧海。
第二幕:扬旌旗
长江北岸,江夏以西,北府兵大营,连绵不绝,军容鼎盛。
与江夏魏军的疲惫残破,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旌旗鲜明,甲胄闪亮,士兵们士气高昂,充满了新锐之师的蓬勃朝气。
中军大帐内,谢玄一身亮银甲,英姿勃,正与麾下将领,研讨军情。
他年轻的面庞上,既有初次独当一面的兴奋,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叔父谢安,将如此重任交给他,朝中无数眼睛盯着。
王国宝等人,更是等着看他的笑话,此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探马确认,冉闵确在江夏,其部众约万人,虽得粮械,然疲态尽显。”
副将刘牢之,指着地图禀报,“桓车骑水军,已扼守三江口,阻其西归水路。”
“我军当进,与桓车骑水陆夹击,毕其功于一役!”
另一将领却持重道:“将军,冉闵骁勇,其军虽疲,凶悍未减。”
“且其据江夏城,若一味强攻,恐伤亡甚大。”
“不若围而不攻,断其粮道,待其自溃。”
谢玄沉吟不语。
他何尝不想稳妥?
但建康朝局波谲云诡,陛下和叔父都承受着巨大压力,他必须尽快拿出战果。
而且,他内心深处,也渴望与冉闵这等名将一战。
证明北府兵的实力,证明谢家,后继有人!
“围困耗时日久,恐生变故。”
谢玄最终下定决心,目光锐利。
“冉闵孤军深入,利在战。”
“我军新锐,正当趁其,立足未稳,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