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士兵们,如同割草般倒下,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慈不掌兵,更何况是在,这等绝境之下。
他深知,此刻任何犹豫和怜悯,都会导致全军覆没。
唯有不计代价,砸开这座城门,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董狰率领的黑狼骑,并未直接参与攻城,他们在战场两翼游弋。
一方面警戒,可能出现的东晋援军,另一方面,也是作为督战队。
任何敢于,后退的士兵,都会遭到他们,无情的斩杀。
这种残酷的军法,逼迫着魏军士兵,只能向前,向前!
战斗从黎明前,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西门城墙多处出现破损。
但守军拼死用门板、沙袋,甚至是尸体,堵住了缺口。
桓石虔亲自持刀在城头督战,哪里危急就冲向哪里,其勇猛激励着守军寸土不让。
一次激烈的攻城浪潮被打退,魏军丢下数百具尸体,如潮水般退下。
城墙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和血腥味。
冉闵看着,疲惫不堪、伤亡惨重的部队。
又望了望那座依旧屹立、仿佛在嘲讽他的应城,面具下的脸庞,扭曲起来。
他猛地拔出腰间横刀,指向城墙,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
“李农!
组织敢死队!
朕亲自带队!
再冲一次!”
“不破此城,朕与尔等,皆葬于此地!”
天王亲自冲锋,这个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瞬间点燃了,残余魏军最后的血性,绝望化作了,同归于尽的疯狂。
新一轮,更猛烈、更不计后果的进攻,即将开始。
应城,摇摇欲坠。
第二幕:暗潮生
就在应城杀声震天之际,两股决定战场天平的力量,正从不同方向,向应城汇聚。
汉水之上,荆州刺史桓冲,率领水军舰队。
正扯满风帆,桨橹并用,奋力逆流北上。
高大的楼船,如同移动的城堡,两侧护卫着无数艨艟斗舰,船桨击水,声势浩大。
桓冲站在,主舰船头,望着北方,面色凝重。
他已接到,应城危急的军报,深知侄儿桓石虔,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恨不得插翅飞抵应城,但汉水水流迟缓,逆流行军,度实在快不起来。
“传令各船,加快度!
抛掉不必要的辎重!
务必在三日内,抵达应城水域!”
桓冲沉声下令,他知道,每耽搁一刻,应城就多一分危险。
荆州的门户,就多了一分,被洞开的可能。
与此同时,在陆路上,一支精锐的步兵正沿着江淮的官道,快向西南方向挺进。
这支军队衣甲鲜明,队列严整,行军度极快,正是东晋最精锐的北府兵!
主帅谢玄,一身亮银甲,骑在白色战马上。
年轻的脸庞上,既有初掌大权的意气风,也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
他比桓冲更清楚,应城战事的惨烈。
丞相谢安给他的命令是,尽快解应城之围,歼灭或击退冉闵。
但北府兵虽强,长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