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冉闵没有犹豫,翻身上马,黑云也受了些轻伤,但依旧神骏。
“就是拖,也要把它们拖进山!这是我们欠那些战死兄弟的!”
队伍再次启程,速度比来时,慢了何止一倍。
他们拖着沉重的伤患,驱赶着不情不愿的牲畜。
如同一支庞大的、伤痕累累的送葬队伍。
向着东南方向,那片看似能提供庇护、实则同样危机四伏的群山,艰难跋涉。
归途,从未如此漫长而绝望。
第二幕:山道难
进入山区后,情况并未好转,反而更加艰难。
所谓的“路”,大多是野兽踩出的小径,或是干涸的河床,崎岖不平,碎石遍布。
对于疲惫的战马,和受惊的牲畜来说,每一步都充满危险。
不断有骡马失足摔倒,摔断腿的只能被忍痛处决,割下尽可能多的肉带走。
队伍的行进速度,被拖累到了极致。
寒冷、饥饿和伤痛,持续消耗着每个人的体力。
干粮早已告罄,只能宰杀那些,实在走不动的牲畜。
就地生火,匆匆烤制一些,半生不熟的肉块果腹。
没有盐,肉腥味混合着血丝,难以下咽,但为了活命,必须吞下去。
伤员的状况,在恶劣的环境下持续恶化,哀嚎声和压抑的呻吟,时断时续。
更要命的是,慕容恪的追兵并未放弃,他们没有大规模,进入复杂山区。
但小股精锐的侦骑和山地斥候,如同附骨之蛆,始终在周围出没。
咻! 一支冷箭,突然从侧方的山林中射出。
精准地将一名,正在费力牵引驮马的士兵,射翻在地!
“敌袭!左侧!”警戒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大喊。
队伍瞬间一阵慌乱,牲畜受惊,四处乱窜。
董狰和秃发叱奴,立刻带人扑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但密林之中,敌人早已遁走,只留下几片被踩断的枯枝。
这种冷箭骚扰,层出不穷,他们不寻求正面决战,只是不断地偷袭、骚扰。
射杀人员、惊扰牲畜,一点点放血,拖延队伍的速度,消耗他们的精神和体力。
苏冷弦的铁哨声,越发频繁和急促,指挥着队伍收缩、防御、快速通过危险地段。
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种时刻高度紧张的状态,对指挥者是巨大的消耗。
拓跋山和另一个胡人新兵,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显露出一些优势。
他们更熟悉山地,眼神也更敏锐。
几次提前发现了,埋伏的斥候,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但整体的氛围,依旧压抑得,令人窒息。
每一次冷箭响起,都可能意味着,又一个同伴的倒下。
归途,成了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缓慢的死亡行军。
第三幕:人心浮
持续的伤亡、恶劣的环境、渺茫的希望,开始悄然侵蚀,这支队伍的意志。
尽管对冉闵的忠诚,和对邺城的牵挂仍在,但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私下里,开始出现一些,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