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阿逐兴衝来报,脸上全是欣喜之色:“王妃,外头的兵变已平,王爷已整顿完皇宫,龙甲卫正在来迎接陛下的路上。”
谢兰台坐在临窗主事的位置上,望著窗外明艷的骄阳,高兴的同时,人有点恍恍惚惚。
三天时间,玉京乱了两遭,亦不知死了多少人。
因为上位者对权利的渴望,他们带著追隨者们一次一次妄图以武力开创新朝,最后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今,她只愿这场权利之爭可以快点平息,所有人都可以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
该摆摊的摆摊,该吆喝的吆喝,该还价的还价,该尝鲜的尝鲜,该赶集的赶集……
对於老百姓而言,就该过这种井然有序的生活。
而不是躲在家里,害怕外头变了天,人间秩序就此荡然无存。
国泰民安,那是人心所向。
忽然,她对韩景渊镇守边关,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敬畏。
正因为有他和他身后千千万万的將士在守护这片国土,才能让天下百姓过上相对太平的日子。
他,真的是国之柱石,万民之幸。
已经有两宿没好好睡,在等龙甲卫来的时候,谢兰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金二娘和春祺、冬祺都不敢去吵。
她们都累了,在边上陪坐著,也打起了瞌睡。
奔波了一天一夜的韩景渊,带著龙甲卫回到王府,第一时间去了无爭院,看到皇帝正和老祖母下棋,不见谢兰台。
他整肃衣冠,迈入室內,躬身行礼,朗声稟报:
“臣萧临幸不辱使命,已將寧王残部悉数剿灭,皇城防务亦已重新布防妥当,恭请陛下鑾驾回宫。”
乾帝点了点头,落下一颗子,转头看来时眼底全是欣赏:
“很好。非常好。起吧!潜之辛苦了。”
韩景渊起身,见老太太冲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温声道:“累了吧护送陛下回宫的事宜就交由龙甲卫去办,你也该好好歇息了!”
“是。”
韩景渊抱拳一礼,眸中锋芒微闪:
“臣稍作休整,便去会一会那狼琊王!”
“隨朕过来!”
乾帝忽然起身,一把拉著他来到院中。
两人並肩而立,仰望著那碧空如洗的苍穹。
良久,乾帝才缓缓侧首,沉声道:“潜之,朕有二问,你如实回答……”
韩景渊:“臣恭聆圣问。”
乾帝略一沉吟,声音沉凝如铁:“其一,在你看来,居庙堂之高者,若行差踏错,当何以自赎”
稍顿,帝王目光如炬,再问:“其二,这万里江山之承继,依卿之见,当循古制父死子继,永世罔替,抑或效法先贤,择能者而禪之”
韩景渊听罢一怔,继而抱拳回稟:
“陛下既然垂询,那臣就斗胆直言。
“其一,君王有过,当效法先贤下罪己詔。天子有过不讳,方能取信於民。
“其二,臣以为,储君当选贤与能。若皇子德才兼备,自当继承大统;若宗室无贤才,便该效法先贤,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