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诡异。
守城兵卒们被勒令站得笔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通往城楼的那条甬道。
一阵压抑的脚步声传来。
陈伍在前,身后是撑着华盖的程昱亲卫,在华盖之下,两名亲卫紧紧地贴着穿着锦袍的程昱,一步一进,仿佛是一行被无形大手抓着控制丝线的木偶。
程昱头上戴着一个斗笠,垂下的面纱在风中飘动着……
在守军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们走到主将旗幡之下。
陈伍深吸一口气,回首示意。
程昱身边的亲卫,微微颤抖的手,揭开了斗笠的面纱。
城头的守军,包括城下远处若有若无窥探的骠骑斥候,在这一刻都看到了『程使君』……
程昱身着华丽的锦袍,端坐在一张特制的、带有靠背和扶手的结实木椅上。
他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惨白的脂粉,那是为了试图掩盖那病态的潮红和灰败,两颊呈现出不自然的胭脂红,就像是猴子的屁股。嘴唇也涂了朱色,但是不正常的红色更像是饮血的鬼。
最诡异的是他的姿势……
在锦袍之下,他的身体实际上被几道宽厚的布带牢牢地捆缚在椅背上,双臂也固定在扶手上,只有头能微微晃动。
陈伍站在一旁,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洪亮而充满底气,『程使君在此!温县城高池深,粮草充足!丞相大军指日可至!再有妄议军心、动摇守志者,立斩不赦!使君坐镇,与尔等同生共死!』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城头回荡。
守军兵卒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在城头上『站着』,但是实际上是偷偷被绑在了特制椅子上的『程使君』,沉默着。
就像是多年前一样的沉默着。
虽然说脂粉掩盖了细节,距离也模糊了表情,但那僵硬的坐姿、不自然的捆绑痕迹、以及那死气沉沉的感觉……
绝非一个健康的统帅应有的样子!
可是,没有人敢站出来。
毕竟当下温县之中的兵卒也好,百姓也罢,都是大汉山东三四百年一次次筛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