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保留最低限度的观察哨,将主力收缩到相对安全的城墙后方或坚固的藏兵工事内。
至于投石车和床弩……
曹洪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些笨重的家伙,精度本就不佳……
现在贸然暴露,只会成为对方火炮绝佳的靶子。
必须等,等骠骑军的火炮阵地再推进一些,推进到己方这些『宝贝疙瘩』的有效射程边缘,再集中火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或许……
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否则,那些笨重的床弩射出的巨箭,面对骠骑军火炮周围移动的藤条大盾,能有多大效果?
还有投石车的那落点……
曹洪痛苦地闭上了眼。
藏好,先藏好再说!
这些都是未来反击的希望,不能白白葬送在对方的炮口下。
传令兵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冲。
『回来!
』曹洪的暴喝如同炸雷,让传令兵一个趔趄。
『还有!
传令各部!
凡敌军炮击之处,守城兵卒,严禁在炮击时于城头惊慌乱窜!
违令者——斩立决!
』
士兵的恐慌性躁动,是比火炮本身更可怕的灾难源头!
在河东,曹洪就亲眼见过,一炮弹并未直接命中兵卒,但巨大的声浪和震动,让附近一群新兵彻底崩溃,尖叫着抱头鼠窜。
混乱中,有人撞翻了火盆,点燃了堆放的草料和木柴,瞬间引大火,烧死烧伤者比炮弹直接杀伤还多!
传令兵脸色煞白,又是重重应了一声,然后瞪圆了眼睛看着曹洪,似乎在确认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命令。
『还愣着干什么?!
』曹洪胸中郁积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额角青筋暴跳,一脚踹在旁边的土墙上,震落更多灰尘,『傻站着干屁啊!
滚去传令!
延误军机,老子先砍了你!
』
『唯唯!
属下这就去!
这就去!
』传令兵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而出,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曹洪死死盯着那消失在洞口光晕里的狼狈背影,胸口剧烈起伏。
但片刻之后,那滔天的怒火如同被戳破的皮囊,迅瘪了下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无奈。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充满尘土味的洞窟里显得格外沉重。
……
……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遮羞布,覆盖在伤痕累累的巩县城上。
在黑暗之中,不管多么丑陋,多么残破,都是一样的模糊起来。
往昔的虚假的安宁休憩,早已被撕得粉碎,此刻的夜,是恐惧无声滋长的温床,是绝望悄然蔓延的沼泽。
城头上,残破的旗帜在夜风中无力地飘动,出似乎是呜咽般的声响。
坍塌的角楼、箭楼废墟,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
断裂的城砖、崩碎的垛口碎块,散乱地铺在冰冷的城墙走道上,稍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曹洪默默的巡城,一言不。
曹洪走到一块相对完好的城垛边,极目远眺,目光越过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