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翰看著弟弟枯黄的小脸和深陷的眼窝,心如刀绞。
他摸了摸赵谦的头,声音沙哑:“你还太小,当不了兵,哥去就行。”
“哥,让我也去试试”赵谦仰著小脸,眼神里带著哀求,“万一……万一他们没看出来呢咱们省著点,攒够了钱,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把阿姐赎出来……”
提到阿姐赵姝,赵翰的心猛地一抽,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沉默良久,他才艰难地点了点头:“……好。”
兄弟俩互相搀扶著,加入了那条蜿蜒的长龙。
队伍移动得极其缓慢,日头渐渐毒辣起来。
赵翰感觉头晕眼,胃里空得发慌,只能强撑著。
不知过了多久,终於轮到他了。
负责登记的书吏是个乾瘦的中年人,留著两撇鼠须。
他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打量了赵翰几眼。
个子还算凑合,虽然瘦,骨架还在,没缺胳膊少腿。
“把衣服脱了。”书吏命令道。
赵翰解开破烂的衣襟。
肋骨根根分明,皮肤蜡黄,但好在没有明显的疮疤或畸形。
书吏扫了几眼,点点头:“行了,穿上吧。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赵翰。十六岁。”赵翰低声回答。
“赵翰”书吏握笔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眼,又仔细看了看赵翰的脸。
这名字,可不像寻常泥腿子能取出来的。
他眼中多了点审视的意味:“读过书”
“读过几年。”赵翰老实回答。
书吏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笑容,鼠须翘了翘:“哦好,不错不错。”
態度似乎和缓了些。
他接著问了籍贯、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何流落至此等例行问题。
赵翰的身世在流民中虽算得上“有来歷”,却也引不起书吏太多波澜,只是例行公事地记录在册。
一切进行得平淡而顺利。
登记完毕,书吏挥挥手,示意旁边一个差役:“带他到后面空地候著。”
赵翰被引到后面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
这里已经稀稀拉拉站了几十號人,个个和他一样面黄肌瘦,眼神茫然。
有人递给他一碗浑浊的凉水和一块巴掌大的、硬邦邦的杂粮饼子。
“拿著!在这等著!不准乱跑!”差役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晚些时候自有人带你们去营里!”
赵翰接过水和饼,胡乱地啃了几口,干硬的饼渣噎得他直伸脖子,连忙灌了几口水才咽下去。
他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弟弟赵谦的身影。
可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那个瘦小的身影。
他心中不安,忍不住想往登记处那边张望,甚至想走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老实待著!”立刻有差役厉声呵斥。
赵翰只得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恭敬地问道:“这位官爷,我弟弟……和我一起来的,他叫赵谦,怎么没见他过来”
那小吏瞥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