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自然好说,筋骨折断,自怕要耽搁许多时间。”
“那,那我爹爹的钱也没了……”卫殊的声音越说越小。
“钱财这种事只能难倒你我,有李大哥在,你怕什么?”许是有人陪他说话,朱权也觉得安心了几分,便将横刀插回了刀鞘。
“那也要还的,我家离的这么远,何况李大哥的车马包裹也不见了……”
朱权叹了口气,觉得不能和他这样再说下去,于是直视他的双眼,认真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爹再也回不来了,你会埋怨李大哥吗?”
“我爹肯定可以回来,我……”卫殊一下涨红了脸,声音也变得大了。
朱权挥手打断他,再度说道:“回答我之前的假设……”
卫殊一口气憋在喉咙,刚一张嘴,就猛烈咳嗽起来,咳得涕泪齐出,腰背也跟着弯了起来,张大了嘴巴想要喘气,却只发出‘荷荷’的声音,青紫的嘴唇剧烈颤抖。
吓得朱权赶紧伸出手去,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卫殊这才止住了咳。
朱权见他呼吸变得正常,赶紧打量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歇一会吧,先不说话了。”
再次拔出横刀,砍下两根手指粗细的灌木枝条,去掉枝叶,将一头削尖,捡起地上那面早已湿透的黑色旗帜,把四个角各自绑在木棍之上,将它竖起插在卫殊身前,做了一面临时挡风的帷帐。
然后自己也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屁股刚一落地,觉察这面旗帜挡住大半视线,害怕危险悄然而至的朱权,只好再次站起,把玩着手上横刀。
正心焦时,身边的卫殊小声说道:“我不怪他……”
“为何?”
朱权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卫殊看着脚下地面,没有抬头,哽咽着道:“我……我看见了,是爹爹松开了手,解下了腰带…,李大哥他……他尽力了,也伤得很重……”
此时此景,朱权觉得卫殊的话,并不像个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于是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了,当时的他,几乎力竭,最后也是手脚并用,才将我们拉上了岸。”
见卫殊不答,他又说道:“至于之前,你也看到了,那坍塌的道路,有十多丈长,即便他没落在巨石之上,也同样无法脱离危险,我们又怎么还能埋怨他呢?”
几息过后,卫殊终是“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夜风呼啸,撕扯得黑色旗帜猎猎作响。
稚嫩的呜咽之声,幽幽传开,那条湿漉漉的青色腰带,紧紧抱在他的怀里,像是还有父亲的余温。
朱权烦闷担忧的心情,也逐渐变得伤怀。
‘不能修仙问道,终究是个凡夫俗子,只可惜了卫夫子……’
无声长叹过后,四下逐渐安静。
又过了半刻多钟,一条熟悉的黑影,从南方闪身而近。
朱权立时大喜,正要呼喊卫殊,却见只有李大狗孤身一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也不禁黯然神伤。
见一身泥水,狼狈不堪的李大狗,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