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满是敬佩:“直接给钱,难免让人觉得是施舍。张院长要的,是让每个人都能体面地活着——这才是真正的慈悲。”
玻璃门轻响,张平民提着花篮步出花店,娇艳的蓝色妖姬在冬日里泛着冷冽的光,宛如凝固的深蓝色火焰。穿过铺着厚实地毯的长廊,推开木门,阳光将康养病房晕染得恍若云端的宫殿,真皮沙发与檀木茶几错落有致,全然不似寻常病房的苍白。
张平民的脚步在病床前骤然放轻,脸上瞬间绽开如春日暖阳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篮置于床头柜,指腹抚过篮边缎带的动作,仿佛在触碰一段遥远的记忆。
当他握住秦竹君那只嶙峋如枯枝的手时,指尖微微发颤:\"竹君,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秦竹君睫毛轻颤,乌灰的瞳孔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泛起细碎的涟漪。她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游丝:\"你......来了?\"
\"嗯,我来了。\"张平民喉结滚动,硬生生将酸涩咽回心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最近感觉怎么样?\"
秦竹君扯动嘴角,试图露出微笑,可那抹弧度却比哭还令人心碎:\"别担心......我好着呢。\"
张平民用力的点点头:“那就好,你看我给你买了玫瑰花。”
秦竹君缓缓转头,枯槁的面庞在冷艳的蓝色妖姬映衬下,竟泛起病态的绯红。她浑浊的瞳孔里映出花影,又移向那张熟悉却布满沧桑的脸:\"你的头发......也白了。\"
这一刻,我明显感觉到张平民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但他用钢铁般地意志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用平和的口气说:“白就白吧,我们不能携手白头,但最起码能看着彼此变老。”
一声轻笑从病榻上传来,却被突然的呛咳打断。秦竹君皱着眉,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撑住枕头,目光越过张平民的肩膀:\"小宋没和你一起来?\"
张平民点点头:“她受不了东北这天气,去海南了。”
秦竹君看向我:“这位是谁呀?”
张平民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位忘年之交,特地带来见见你。”
我慌忙点头致意,却见秦竹君费力地扯了扯唇角。那抹笑意还未成形,就被病痛带来的苦楚淹没。
于颂在一旁提醒道:“张院长,时间差不多了,让秦姐休息吧。”
张平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俯下身,轻轻地在秦竹君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
秦竹君安静地闭上双眼,仿佛陶醉在这份温情之中。
我们三个人安静地退出房间,张平民深深地吸了口气,对身边的于颂嘱咐:“尽最大努力减轻她的痛苦吧,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受罪。”
于颂点点头:“放心吧,张院长。”
告别了于颂,我们两个人默默地上了车,张平民发动引擎,热了一会儿车,便缓缓驶出医院。
我不禁问:“这所医院你是为了秦阿姨才建的吧?”
他平复了情绪,说:“是呀,原来的目的就是给她建所医院,希望能够治好她的病。没想到竟然建成了省里最大的风湿病专科医院和风湿病康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