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记住。我们广播的是意志,非单纯数据。它们靠掠夺,我们靠选择,此乃差别。”
会议室再次沉默。
林深没催。他知道,这种决定,不能快。快了,就是盲从。他只把推演空间的接入端口打开,插上民谣信号发生器——那是他从五胡乱华时期带回来的原始录音,没进过系统数据库,是真正的“野生记忆”。
“推演环境必须干净。”他说,“系统可能污染数据,但污染不了我亲耳听过的歌。”
他启动模拟推演空间,设定三重情境。
A:被动防御。结果,72小时内文明融合度跌破10%,防线崩溃,记忆被系统化收割。
B:科技强攻。使用高能脉冲摧毁敌方能量体,短期压制,但文明记忆流失47%,胜利即灭亡。
C:记忆共振反击。以《正气歌》为基频,叠加三段历史记忆,形成“文明意志波”。推演显示,敌方意识集群出现37%解体率,且部分残片开始反向震荡,疑似记忆紊乱。
“选哪个?”林深看着所有人。
指挥官脸色铁青:“C太冒险。我们拿文化当炮弹?”
“我们拿文化当盾。”林深纠正,“它们用我们的痛当刀,我们就用我们的志当墙。不是扔出去就完了,是让每一个参战者,主动上传一段自己最珍视的记忆——一段童谣,一句家训,一首诗。不是数据,是情感锚点。我们不是在打它们,是在告诉它们:我们记得的,不只是伤疤,还有光。”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发烫的纸条,7-19-83。他没看,只是把它按在终端上。
“我已经上传了第一段。”他说,“是我母亲在雪夜里哼的那首民谣。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让它们知道——我们不是饲料。”
会议室安静了很久。
终于,盟友代表点头:“我们加入。”
指挥官没说话,但没再反对。
林深知道,够了。
他关闭推演空间,调出最终指令面板。能量值只剩12%,一次完整广播的机会。他输入“文明火种共鸣计划”启动协议,设定发射中枢为自己——只有他,还带着未被完全吞噬的野生记忆,只有他,能成为这段意志波的载体。
“所有人。”他打开全域通讯,“上传你们的记忆。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们还记得的那个晚上,母亲讲的故事;是为了你第一次背《将进酒》时的热血;是为了你爷爷说‘做人要有骨气’时的眼神。它们不是过去,是现在。是我们还活着的证明。”
一条条数据开始涌入系统。
有孩子背《三字经》的录音,有老兵哼《黄河大合唱》的片段,有母亲哄睡的童谣,有恋人写的情书节选……林深看着数据流汇聚,像一条条光河,汇入他的终端。
他闭上眼,右臂的蓝光还在蔓延,已经爬到肘部。他知道,意识锚点在减少。但他也感觉到,那股冰冷的同步感,被某种东西挡住了——是那些涌入的记忆,是千万人的选择,是“我们记得”的集体意志。
他睁开眼,按下最终确认键。
“启动文明火种共鸣计划。”
系统提示弹出:“能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