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羽凡的指尖触到那枚铜製朱雀印章的剎那,武道协会西跨院的老槐树恰好抖落今夏最后一片完整的槐叶。
铜章的凉意顺著掌心蔓延,章面雕刻的朱雀展翅纹路稜角分明,硌得指腹微微发麻。
他下意识握紧,腰间的破邪刀突然发出一阵低鸣,刀身的饕餮纹仿佛被唤醒,与掌心的朱雀纹產生奇妙的共振,那震颤顺著骨骼游走,像有两股古老的力量在血脉里撞出细碎的火。
这枚印章比想像中沉得多。
並非物理上的重量,而是它所承载的分量——特勤九科科长的权柄,此刻正通过这冰凉的金属,稳稳落在他掌心。
温羽凡低头望著章面,朱雀的尾羽纹路被磨得发亮,显然经过前任科长无数次摩挲,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跡里,藏著体制內的暗流与江湖中的刀光剑影。
他太清楚这枚印章意味著什么。
此前掛著的“副总监”头衔,不过是朱雀局给的閒职,听起来职级对等,实则像件精致的摆设,手里能调动的资源寥寥无几。
可现在不同了,管御风和陈墨调任龙雀武道大学的任命书三天前就贴在了公示栏上,红底黑字的公告旁围满了窃窃私语的人。
“管老带走了执法队的老人,陈墨把文书班底全抽走了。”路过的老员工低声议论,手里的搪瓷缸磕碰著台阶,“现在的九科就是个空架子,温副总监接的哪是权柄,分明是块要自己垒砖的地基。”
这话不假。
温羽凡踏入特勤九科办公区时,迎面撞见几个收拾纸箱的文员,他们臂弯里夹著的文件夹上还贴著“振武部”的標籤,见了他只是匆匆点头,脚步不停往门外走。
走廊尽头的公告栏上,“总监”“副总监”的岗位职责说明早已被人撕下,只留下浅淡的胶痕,像块被抠掉的伤疤。
温羽凡上任当天的阳光格外刺眼,透过百叶窗在檀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桌上並排放著两份履歷表,纸张边缘都有些捲曲,显然被人反覆翻阅过。
左侧的属於戴云华。
档案袋是標准的牛皮纸色,边角熨帖得没有褶皱,里面的表格字跡工整如列印体:戴家长子,內劲三重,协理会务期间主导编写《贵族动態简报》,附页贴著三份不同勋爵的感谢信。
唯有在“家族关係”一栏,“父亲戴宏昌”几个字被原子笔反覆涂划过,旁边用红笔標註著“涉及新神会案,已结案”。
右侧的自荐书则透著截然不同的风格。
金满仓用的是烫金封面,翻开第一页就是他穿著定製西装的合影,左右分別搂著两位勋爵,香檳杯在闪光灯下泛著泡沫。
简歷里“擅长权贵夜场周旋”“精通奢侈品鑑定”的字样加粗加黑,甚至在“主要成就”栏写著“曾在皇家赌场贏取三套房產”,页脚还沾著块风乾的香檳渍,像滴凝固的傲慢。
温羽凡指尖在两份文件上轻点,桌下的皮鞋碾过一片飘落的槐叶。
他知道,选谁当副科长,不仅是给九科找个帮手,更是给这场改革立个標杆。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办公区。
金满仓正在贵族事务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