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朱雀门外。
宽阔的广场被密密麻麻的羽林卫围得水泄不通。
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大刑台矗立在中央。
刑台之上,三十七个曾经站在大唐顶端的身影,此刻被剥去了华服冠冕,只穿著白色的囚衣,五大绑,跪成一排。
刑台下,黑压压一片。被勒令前来观刑的长安五品以上官员、勛贵子弟,个个面无人色,噤若寒蝉。
许多人低著头,不敢看台上那些熟悉的面孔,更不敢看高台之上,那端坐在龙椅之中、面无表情的年轻帝王。
广场外围,则是被允许远远围观的无数长安百姓。
“时辰到!”监刑官大吼一声。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他没有说话,只是对著刑台方向,做了一个极其简洁的手势。
斩!
“行刑!”
刽子手们高举的鬼头刀,狠狠的落下!
“噗嗤!”
“噗嗤!”
“噗嗤!”
鲜血染红了邢台,也染红了台下那无数双惊恐的眼睛。
整个朱雀门广场,寂静无声!
李承乾缓抬起手,指向东南方,那是醴泉坊的方向。
“传旨!
弘文馆大学院,明日吉时,开院讲学!
凡我大唐子民,无论出身贵贱,皆可入学听讲!
此路,朕为天下寒士开!此门,朕为万世太平立!
敢阻者......”
李承乾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了
“犹如此血!犹如此颅!”
同日,醴泉坊。
弘文馆大学院的正门,却在一片肃穆中缓缓开启。
没有盛大的庆典,没有繁复的礼仪。
巨大的匾额下,穿著各色粗布衣衫、甚至打著补丁的寒门学子们,排著长长的队伍,在百骑司緹骑和工部吏员沉默的注视下,依次登记,领取那套代表著身份转变的青色学子袍服和崭新的蒙学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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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朴站在讲台前,看著台下那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看著他们紧紧攥著的新书。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各位学子!今天,我们站在弘文馆里,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而是为了皇上开创千秋万代太平盛世的远大志向,为了天下出身贫寒的学子爭一条能登上高位的路子!
前方的路或许会有丛生的荆棘,或许会有狂风暴雨。
但皇上的志向,像京观里的石头一样坚定不可动摇!
皇上的魄力,像锋利的刀一样能斩断延续千年的束缚!
我们这一辈人,应当用热血当墨,用骨头当笔,写下我们寒门学子的辉煌篇章!
各位学子,让我们一起努力!”
“共勉!”台下响起参差不齐的回应。
江南道,苏州,吴县。
城门口,新张贴著弘文馆大学院招生章程,以及户部关於佃户申诉代缴租赋的新令。
告示旁,站著两名按刀而立的百骑司緹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