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著他。
“茂山叔…“秦思齐抬起头,眼泪终於止不住地流下来,这一刻他才融入到古代的现实感中,融入到宗族中,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心不狠,站不稳。但还是想得到答案。
秦茂山蹲下身,粗糙的大手抹去秦思齐脸上的泪水。“齐哥儿,“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和,“你知道为什么前朝大楚崇德十年那场大旱,白湖村活下来的人比其他村多吗“
秦思齐摇摇头。“因为当时的族长秦老太爷做了一个决定封村,而且更残酷的是,拋弃老人和体弱的妇女,让他们去抢別的村子。抢得到,就能活;抢不到,就死在外面。“秦茂山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那个残酷的过去,“他把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討粮的腿打断了,把来借粮的亲家公赶走了,甚至把自己偷偷给外村亲戚送粮的亲儿子逐出了宗祠。“但具体的事情,只有三叔公,和我爹知道。
秦思齐瞪大了眼睛。“很残忍,是不是“秦茂山苦笑一声,“但就因为这样,白湖村活下来一百多人。而其他心软的村子…全村死绝的都有。“他站起身,声音重新变得冷硬,“现在,我是村长,我得做同样的选择。要么狠心,要么灭族。“秦思齐沉默了。他知道秦茂山说得对,可心里还是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疼。
“回去吧。“秦茂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领水了。记住,小口喝,別浪费。“
秦思齐慢慢走回家,路上,他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玩一种新游戏一个扮成“借粮的“,其他孩子用树枝打他,嘴里喊著“打断你的腿“。孩子们的笑声在乾旱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就是末日吗秦思齐茫然地想。当生存成为唯一的目標时,人性还剩下什么
回到家,母亲已经领回了今天的水,小小的一竹筒,秦思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让珍贵的水分慢慢浸润乾裂的嘴唇和喉咙。水的滋味,竟然如此甜美,如此神圣。
窗外,烈日依旧无情地炙烤著这片乾涸的土地。乾旱才持续三个月,而最艰难的日子,可能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