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地上的碎纸片。
少年被吓了一跳,抬头时露出双怯生生的眼,正是少年时期的四皇子许克勤。
这孩子生母出身官女子,又在诞下他的时候早早离世。
没有皇帝的注意,娘亲的庇护,他在宫里活得像株不起眼的杂草,被太监宫女欺负早已是常事。
“不、不曾!”
许克勤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把烂书往身后藏。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时念,他从未在宫中见过这个女人,只以为是父皇又召了新人入宫。
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时念。
“不曾?”
时念瞥了一眼他身上有些脏的衣服,捡起书,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满了批注,比宫里那些先生教的还透彻。
她忽然想起刚穿来时的自己,也是这样,在陌生的世界里缩着尾巴活,盼着能找到条活路。
“既然不曾,那就收好这书。”
时念把书拼凑好,递了过去,“书中的批注做的不错……”
那天她没走,在石榴树下教了许克勤许久。
从“民惟邦本”讲到“水能载舟”,从南齐的徭役讲到蓝星的“轻徭薄赋”,少年听得眼睛发亮,像久旱的田地遇上了甘霖。
后来时念才知道,那日遇上的少年其实已经十六,只是瘦弱的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不知为何,她第一次向南齐帝请旨,表明自己想要做四皇子的“先生”。
梁王当时正在旁边,端着茶盏的手都顿了:
“你不是最忌讳掺和宫闱?”
时念望着窗外的雨,想起那孩子攥着烂书的模样:
“他不是宫闱,只是个想读书的孩子。”
南齐帝沉吟了半晌,终是点了头:
“既然先生已经决定,如此也好。”
刚好他也想要看看,一个从出生就陷在泥潭之中的人会被时念引导成长为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