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后台正乱着,素心抱着琵琶急得打转,见浅醉进来,眼睛一亮:
“浅醉姐,只有你熟这段!当年排《泉州雪》时,你替过凝霜的词!”
浅醉看着戏服架上那套水红戏服,领口绣的浪花磨得发浅,是她去年客串时穿的。
何大夫刚给凝霜诊完脉,摇头道:“得静养,若是硬要唱只怕是撑不住。”
“我来。”
浅醉拿起戏服,指尖触到冰凉的缎面,“把词曲牌拿来,我顺一遍。”
她对着镜子系腰带时,镜中映出的人影让她恍惚。
鬓角别着的珍珠钗还是当年时念送的脱籍贺礼,只是如今不插珠花,换了支素银簪,倒衬得脖颈更挺。
伙计递来水牌,上面写着“第三场”,词是她亲手填的。
锣鼓声起时,浅醉站在侧幕,听见台下满座的喧然。
这几年她总在后台看别人演,此刻踩着台步走出,竟有几分生疏的颤。
但当开口唱“潮打船板碎,鱼贱泪成行”时,台下的静让她定了神。
这词里的苦,她比谁都懂。
唱到中段时,她眼角余光扫过前排,猛地顿了半拍。
第三排中间,穿锦袍的男人正盯着她,手里的茶盏悬在半空,眼神里的震惊像要烧穿戏台。
是钱益中。
那双眼睛,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忘掉。
当年的山盟海誓,后来又抛弃,她一刻也没有忘。
后来时念告诉她,若说忘不掉,那就不忘了,留着当做自己的养料。
她应下了。
她在怡红院最苦的那段日子,夜夜梦见这双眼,醒来只剩刺骨的冷。
浅醉握紧水袖,指甲掐进掌心,唱得却更稳了。
尾音落时,台下掌声雷动,她谢幕时没再看那个方向,快步退回后台。
卸妆的帕子刚碰到脸,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