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田里、河边、百姓中间去了。
院角的灯笼亮起来,暖黄的光落在时民安捧着的粗瓷碗上,也落在阿福未完成的书院模型上。
那“知学堂”的匾额旁边,不知何时被孩子刻了个小小的“行”字,笔画稚嫩,却透着股认真。
阿福拿起刻刀,在旁边又添了个“知”字,心里忽然踏实了。
这孩子,怕是要比他们想的,更懂“民生”二字的分量。
怡红院的夏日常被一阵接一阵的蝉鸣填满。
暖夏坐在回廊下,手里绣着只小小的莲蓬荷包,目光却时不时往书房飘。
时民安又窝在那里看了一上午书,小小的身子蜷在书架旁,连吴婶端去的绿豆汤都没动几口。
“随他去吧。”
阿福扛着块新木料从模型区过来,褂子上沾着木屑。
见暖夏蹙眉,便笑着宽慰:
“乔夫子说这小子过目不忘,是读书的料。”
“你看温子仁,舞刀弄枪的也挺好,陆襄跟着何大夫认草药,将来说不定能当个女大夫。”
“孩子们各有各的活法,健康就成。”
暖夏放下针线,无奈地笑:
“当初最急的人可是你,说怕他读成书呆子,连田埂都分不清。”
“那不是没见过这阵仗嘛。”
阿福挠挠头,把木料往地上一放:
“不过说真的,昨儿他跟我说想给泉州的陈阿牛写信,问海产交易的账咋算,这就挺好,书没白读。”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大力粗声粗气的阻拦:
“你谁啊?瞎闯啥!”
阿福和暖夏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怡红院如今声名在外,上门拜访的多是各州府书坊的人,少有这样吵闹的。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半旧绸衫的汉子正挣开大力的手,脖子伸得老长往院里瞅,满脸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