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唐明,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恨意,仿佛要将十几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公堂上一点点说出来。
公堂内再次陷入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昌阿公身上。
连唐明都屏住了呼吸。
接下来昌阿公的证词,是对他最致命的一击。
昌阿公拄着枣木拐杖,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沉,青石板被敲出“笃笃”的响。
混着公堂外隐约的蝉鸣,让这肃穆的场合多了几分令人心颤的张力。
晚晴想扶他走稳一些,却被他轻轻推开。
他要自己一步步走到堂中央,走到三司长官面前,把藏了几十年的真相一字一句说清楚。
“草民昌阿公,叩见各位大人。”
他在案前跪下,动作迟缓却端正。
狄怀仁抬手:
“免礼,你且将当年之事与账本所载,一一说来。”
昌阿公艰难起身,声音虽沙哑却字字清晰:
“三位大人应该已经看到,那一日的记录写着‘处理苏家余孽,泉州湾撞沉船队,货物改道北徐’。”
“而那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批注,是于国公的亲随写的‘于公阅,妥’。”
狄怀仁凑近几分细看,只见“处理苏家余孽”几字墨色较深,显然是当时特意加重书写。
“于公阅,妥”的批注字迹,与之前调取的于国公奏折笔迹比对,分毫不差。
赵成皱着眉,手指点在“私铁改道北徐”上,对身旁的林文彦道:
“与苏湄抄件里于国公致东宫信的内容完全吻合,这就对上了。”
唐明看得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锦袍下摆,却还强撑着辩解:
“这……这是家中当年的人写的,我们并不知情!”
“待我父亲接手时,这些旧账早就封存了,与我们无关!”
“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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