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珂源瞬间明白过来。
之前时念的“纵容”不是软弱,是“以退为进”。
他连忙凑上前,“那咱们从哪入手?他们抄戏名、降票价,咱们总不能也跟着降价吧?”
“从他们抄不好的地方下手。”
时念指尖在案上轻轻敲着,节奏清晰。
“花月楼演《渔家女》,把采莲的动作改成了调情的姿态,完全丢了莲出淤泥而不染的意韵;”
“大满园唱《壁上观》……”
“咱们就排新戏,把这些明明白白地演出来,再请盛京的文人学子来看。”
读书人最恨亵渎文化,他们一议论,花月楼和大满园的名声自然就臭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吴婶的声音:
“阿念,乔娘子来了,说有事找你。”
时念和张珂源对视一眼,连忙让吴婶请人进来。
乔娘子走进书房,局促地站在门口,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敢开口。
“乔娘子快坐。”
时念递过杯刚温好的桂花茶,见她脸色发白,眼底还有红血丝,心里猜着定是出了什么难事。
乔娘子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转了两圈,才小声道:
“念姐,我……我是想跟您说,今年不是开了恩科吗?”
“这秋闱的日子也定了,在下月中旬,我想让章林去试试。”
时念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乔章林本就有秀才功名,只是去年绊住了脚,这才没有上考场。
秋闱若是能中,对他自己、对整个乔家,亦或者怡红院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她刚要开口应和,就见乔娘子红了眼眶,声音也带了哭腔:
“我想着,要不就让他去试试,就算考不上,也对得起爹娘的心愿了。”
话音刚落,乔章林就从门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