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
门内静了片刻,没有脚步声,也没有问话声,只有风穿过院角树枝的“簌簌”声。
就在阿福以为没人时,门内忽然传来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问话,声音粗粝得像磨过砂石。
“谁啊?”
那声音带着股拗劲,听得人耳膜微微发麻。
时念正想开口回话,后颈却忽然一凉。
像有柄浸了冰的刀突然抵在那里,那感觉来得又快又急,带着毒蛇吐信时的阴寒,顺着脊椎往头顶钻,让她浑身瞬间僵住。
这是被人盯上了!
她猛地回头,目光飞快扫过空荡荡的街道。
左侧是堵断墙,墙根下堆着些腐烂的稻草,右侧是间锁着门的柴房,门板上的锁都锈住了;
远处的晨雾里只有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担子上盖着块蓝布。
然而那人却走得极慢。
他的头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清脸。
看起来什么异常都没有。
可刚才那种被冰冷目光锁定的感觉,却真实得让人心头发紧,绝不是错觉。
“念姐?您怎么了?”
阿福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停下敲门的手,转过身来,眼里满是担忧。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时念摇头,指尖却悄悄攥紧了。
那股阴冷的视线还在,只是比刚才更隐蔽了,像是躲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死死盯着他们。
她重新望向那扇紧闭的木门,忽然觉得门缝里好像藏着双眼睛,正透过木纹的缝隙,一动不动地审视着他们。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木门忽然开了条缝,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佝偻着背,身上穿的粗布棉袄打了好几个补丁,可浆洗得干干净净。
他的眼眶深陷得像两个黑洞,眼珠却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