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班主是个聪明人,他唱了半辈子的戏,比谁都清楚,老戏不换新调,早晚会被人忘。”
“祥福园的根是‘戏’,咱们的教他的理念是根是‘人’,他不会放着活路不走。”
“何况,咱们要的从来不是管着谁,是让这些诗、这些戏,能顺着南岸的海风,传到更多人耳朵里去。”
杜元介垂眸,半晌后点点头。
他拎着鱼干的手松了些,脚步也轻了几分。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温柔地盖在南岸的海面上。
浪声轻轻拍着沙滩,像在哼着老调子。
时念带着众人往海边走时,阿福正搂着十二的脖子唱新编的渔歌。
那调子跑得比海浪还远。
他光着脚踩在沙滩上,沙子从脚趾缝里漏出来,他却不管不顾,留下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念姐,这石头够大吧!”
阿福抢先爬上那块被海浪磨得光滑的巨石,粗布褂子上沾了不少沙。
他叉着腰喊:
“吴婶说站得高才能够着月亮,您瞧这月,圆得像她蒸的糖包,咬一口准流蜜!”
时念被他逗笑,在浅醉的搀扶下坐在礁石上。
礁石被晒了一天,还带着点余温。
吴婶拎着的食盒“咔嗒”打开,糕点的甜香混着新酿的果酒香漫开来。
“来,都满上!”
大力举着粗瓷碗,酒液晃出碗沿,溅在礁石上晕出深色的印子。
“今日得敬念姐三杯!”
“第一杯,谢念姐在盐仓救了咱们;”
“第二杯,贺咱们和祥福园结盟;”
“第三杯……”
他挠了挠头,忽然笑出声。
“第三杯,祝咱们的诗能跟着海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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