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偷瞄楚倾玄的脸色,他那双眼睛瞧不出半分情绪,可紧抿的唇线却绷得发紧,透着股压不住的寒意。
“呵。”
楚倾玄低笑一声,他缓缓转过身,眉眼间的冷意散了些,反倒添了几分兴味。
“看来,是我先前把这女子的手段,想浅了。”
旁边的老师傅忙凑上来打圆场,手里还攥着块帕子擦汗。
“班主,您别往心里去!”
“她不过是运气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讨巧罢了,哪比得上咱们大满园百年的底蕴?”
“底蕴?”
楚倾玄挑眉,“我让你们排《桃花面》压她的《梁祝》……”
让付大人出面评戏说她戏路轻浮……还托人跟各州府的商号打招呼,不让他们进她的戏本。
“闹了这小半月,结果呢?”
他抬眼望向台口,透过半挂的幕布,能看见街上攒动的人影。
那些前几日还挤在大满园台口拍着手喊“好”的看客,今日竟有大半拎着食盒,往春螺巷的方向挪了。
“她轻飘飘一句甜糕咸饼,就把咱们这些天的造势,变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楚倾玄的声音里带了点自嘲。
他本想把时念塑造成离经叛道的靶子,让她在盛京立不住脚。
她倒好,反手就立了个雅俗共赏的牌坊,还让满城人都夸她气度大。
小厮缩着脖子不敢接话。
他哪懂这些弯弯绕,只知道今早路过春螺巷时,怡红院门口的马车排到了巷尾;
而大满园今日的雅间,竟空了足足两成,连楼下的散座都没坐满。
楚倾玄将手中白玉笛往旁边的妆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他声音清冽如冰,“去,把《状王撞柱》的本子找出来,让文案先生改了。”
“咱们明日加段状王为百姓叩阙、甘愿撞柱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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