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满园是百年的牌子,台柱子个个是科班出身,唱的是《长生殿》《桃花面》,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咱们呢?排的是白话话剧,唱的是蓝星新曲,本就不是一路客群。”
她指尖在账本上轻轻敲着,那里记着上月的营收:
光《蓝星诗选》的代销分成就够院里三个月的开销。
更别说官印诗集的事虽没彻底定案,却已有五州府递来文书,说要效仿盛京的模式。
这些底气,足够她沉住气。
阿福却还是不解,抓着头皮道:
“可那些客人以前天天来!”
“昨儿个还在雅间里夸《梁祝》比话本动人,今儿就转头去了大满园……”
他忽然想起什么,声音陡然拔高。
“当初花月楼抢生意,您连夜排新戏砸场子;烟霞放流言,您第二天就让顺天府查她的账!”
“怎么到了大满园这儿,您就……”
“就手软了?”
时念接过话,语气里带了点自嘲,却没半分恼意。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巷口那棵老槐树,新叶在风里绿得发亮。
“阿福,花月楼是恶意抄袭,烟霞是伤人栽赃,她们是冲着咱们的根基来的。”
“可大满园呢?人家只是开戏班唱戏,没偷咱们的本子,没伤咱们的人,凭什么要针对人家?”
阿福被问得哑口无言,却还是梗着脖子:“可他们抢了咱们的客人!”
“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时念的目光落回书架上,那里夹着一本书,是乔章林抄的《南齐律》条文:
“商贾不得强买强卖,违者杖二十。”
她指尖划过那行字。
“客人愿意去大满园听曲,那是他们的自由,难不成咱们还能把人绑进来?”
这话若是旁人说,阿福定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