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告规矩大声念了三遍,在“错漏超三字不计酬劳”处特意加重语气。
“咱们念姐说了,字不漂亮没事,但不能错!这是给各州府学子看的,得工整!”
“那改了之后呢?还给工钱不?”
底下有人急着问。
阿福拍了拍案上宣纸:“改了照样算!但超过三字就是糊弄,一文没有!”
又补充,“错了就重抄,只要不是错得太离谱,都可以拿到酬劳!”
话音刚落,好几个学子就从怀里掏出磨秃的毛笔,蘸了墨趴在案上。
“我先试试!”
笔尖划纸的沙沙声传开,众人立刻争着搬板凳。
戏台前空地很快排满伏案疾书的身影,墨香混着吴婶送来的馒头热气,在巷里漫开。
阿福被围在中间,隔一会儿就回答一个人。
“嗯,这样可以!”
“没错。”
“对对对!”
他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只觉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不少。
日头爬到头顶时,他实在撑不住,冲后院喊:
“念八!快来替我!再这么下去,我舌头都要打结了!”
念八正帮着裁纸,闻言叼着一块馒头跑出来。
见阿福满头大汗,脸上满是生无可恋。
快速咽下馒头,他笑着打趣:“经理您这当经理的样,倒挺熟练。”
“少废话!”
阿福塞给他一瓶凉茶,“记住,不合格的千万别含糊,念姐说了,宁缺毋滥!”
念八刚应下,就被个鬓角斑白的老秀才拦住。
老秀才拄着竹杖,冻裂的指尖攥着破布巾。
“小郎君,老朽虽已经年近花甲,可自认这一手字写的还行,不知……”
念八望着他皲裂的手,心里一软。